自然,這些也是前世的陳碩對她說過的話。
收到蕭統的來信後,謝陵便知她寫給蕭統的那個字起到了作用:她亦正好有些事情須向蕭統問個明白。
洛水不比秦淮河煙波浩淼,幽沉壯觀,歷史源遠而長,乃是一處臨近村莊形如月的一彎河水,水澄如鏡,錦鯉遊弋,其上幾隻烏木小船晃晃悠悠,有搖漿的採蓮女輕輕歌唱:“江南採蓮處,照灼本足觀。況等連枝樹,俱耀紫莖端。同逾並根草,雙異獨鳴鸞。以茲代萱草,必使愁人歡。”
歌唱的也正是蕭統曾作的《採蓮賦》,隨著畫舫凌波,琴聲悠悠,這首採蓮賦唱著更有一種煙波空靈,清新幽遠的意境和情愫。
謝陵如約來到了一隻烏木而制的畫舫之上,首先就見陳慶之站在船頭,一襲白袍迎風飄展。
“陳將軍——”她遠遠的施了一禮。
見到謝陵到來,陳慶之亦極為尊重的向謝陵還了一禮:“謝小郎君果然如約而至,我家主子由請!”
想到這陳慶之畢竟是將來威震四海並如衛青霍去病一般名垂青史的大人物,謝陵倒底有些受寵若驚,忙還禮道:“陳將軍太過客氣了。”
陳慶之微微含笑,再次對她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謝陵便走進畫舫,就見蕭統仍是一身最為平常的素服打扮,坐在一案几旁,其上是他煮好的一壺茶,茶香馥郁,香氣四溢,除此之外還有一檀香木製的棋盤,其上白黑棋子混雜,稀疏零落。
“謝陵參見太子殿下!”
一句話落,謝陵剛欲跪下,就被一雙手抓著手臂抬了起來。
“你救過孤一命,便是孤的恩人,不必行禮,而且孤今日不是以太子身份見你,而只是一個極為普通計程車民。”蕭統言道,語氣溫和。
謝陵便道:“太子德高望重,身居高位,理應受拜。”
蕭統卻是搖頭,目光柔和竟如暖陽一般照著謝陵,道,“古有言,得千金不如得季布一諾,孤亦覺得,受萬人膜拜,不如得一名良師益友。”
“謝陵不敢。”
與太子稱兄道友,這恐怕是誰也不敢之事,謝陵如此說倒不是真的不敢,而是不能。
蕭統目光似有些黯然,忙又拉了謝陵至案几旁坐下,並將一盅茶推至她面前,含笑道:“這是孤用蓮心所泡的茶,你嚐嚐!”
謝陵亦不推拒,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含笑道:“蓮雖苦,可清香四溢,飲如甘泉,沁人心脾。太子殿下的茶泡得極好。”
蕭統笑了一笑:“苦在表面,甘甜在心,這或許便如這世間之道,沒有誰能真正的不勞而獲,你知孤今日約你來此,有何事嗎?”
“太子是想問香山寺上寧遠大師被殺一事?”
蕭統轉眸看了看謝陵,再次微微一笑,又坐下來道:“你覺得兇手真的便是孤的皇姐永興公主嗎?”
“當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