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碩笑了笑,不予回答,但眼中卻凝聚起了些許陰霾。
……
此時的謝陵已帶著秋實離開了醉月客棧,尋了一輛馬車來到一處樹蔭闔地、芳草萋萋的小徑上,停歇下來。
但見四野無人,秋實不禁嘆道:“郎君,那個陳郎君還確有幾分聰明才智,而且他還能拒了郎君所賜的至寶,可見此人並非貪婪之人,他真的如郎君所說,是有意接近郎君的麼?可奴見他對春華……”
說起春華的死,秋實還有些黯然,謝陵卻接了句:“春華未必是他所殺,但卻必與他相關。”言罷,鳴笛喚來了凌夜,問:“凌夜,昨晚你便不曾發覺春華的房中有何動向?”
因早已預料到春華事敗後必會遭人滅口,謝陵早已安排了凌夜盯著春華所在的房間,然而整整一晚都是風平浪靜,凌夜並未告知她任何異常。
此時的凌夜也搖頭答道:“不曾,整整一晚,春華都沒有離開那房間,奴也並未聽到有任何聲音……”言至此,似又想到什麼,“哦對了,大約在雞鳴之前,奴見郎君屋頂上似有一道黑影閃過,所以便追上去瞧了一番,但不過一刻的時間,奴便趕回去了,難道兇手……”
“一刻的時間,便已足夠。”謝陵接道。
“那會是誰殺了春華?”秋實忍不住問道,“他又為什麼要殺春華?”
“原因只有一個,那便是他已經猜到我懷疑他的身份了。”
“他的身份?郎君是猜到兇手是誰了嗎?”秋實迫不及待的問,又不解道,“可為什麼這個人要春華給郎君下蠱,他如此設計郎君到底想得到什麼?”
謝陵沉吟不答,卻是將右手舉到了眼前,藉著陽光的照射,秋實可看到一根細長的髮絲在她瀅白的指尖環繞。
“繞指柔,削斷髮,我也很想知道,他為何會如此設計於我?”
……
與此同時,一間紗幔低垂,四周石壁用錦鍛遮掩的密室之內,陳碩正站在一扇巨大的紫檀木雕破圖風前,看著屏風另一側,頭戴玉冠身著墨綠色錦袍的男子正摟著一名容色姝麗的女子調笑嬉戲。
旁邊一隻瑞金香爐裡,嫋嫋升騰起的霧氣竟如傘泉狀般散開,又如垂瀑般傾瀉而下,化作一縷縷沁人心脾的香氣四溢開來。
陳碩不自覺的吸了口香氣,竟覺渾身說不出的輕飄舒坦,站了許久之後,才聞得那屏風後慵懶的男子聲音問道:“如此說來,你的計劃也失敗了,並沒有得到謝陵的信任。”
“是。”
“那個婢子可有留下什麼線索?”
“背後留有拳印,指間亦有血絲,甚至她的掌心上還有殿下身上所佩帶的玲瓏玉佩所留下的印記,另外……還有一根斷了的髮絲。”
男人便嗤的一聲笑:“呵,我當是什麼線索,竟叫以才智聞名武康縣的陳先生如此膽戰心驚。”
聽到男人語氣中的不屑,陳碩便答道:“殿下,非是奴膽戰心驚,而實是謝陵非同一般常人,不可小覷,因謝家長房無子,她自小便被謝家當嫡出子弟來培養,不但詩禮老莊周易皆通,而且有著極其敏稅的才辨以及觀察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