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齊家便與忠義王府“從長計議”了,一晃便是三年時光。
洛千離見齊君陌沉默不語,也只點點頭便不再說話,過了一會兒齊君陌起身告辭,莫羽軒趕緊跟了上去,故意轉移話題,一臉興奮的問道:“我和玄影衛住在哪裡你想好了嗎?”
齊君陌倒也配合,不溫不火的道:“此事不急——小侯爺你剛剛噴了小生一身一臉的茶水,臉就不用你賠了,但這衣服你得賠給小生吧?”
“……”
與此同時,青州府南市坊一家不起眼的綢緞莊後院也還亮著燈火,一個面白無鬚的中年人摔碎了一隻瓷杯,心裡浮現的卻是上午他的主子聽到這個訊息之時摔碎羊脂白玉杯的情景,他尖銳的嗓音響起,說話的內容、甚至說話的語氣都與他的主子當時一般無二:“廢物!全都是廢物!他們就區區兩人,其中一個還已經中毒,你們這麼多人居然還讓他們就這麼輕輕鬆鬆的出了橫斷山?!”
白天主子發火時,底下跪了一圈宮女太監,全都低眉順目,小心謹慎,巴不得連呼吸都憋住,生怕發出一丁點聲響被遷怒。
但此時這個面白無鬚的中年人的面前卻只有一個長身玉立的年輕男子,而且絲毫沒有緊張害怕的意思。
這男子大約二十七八歲,說是男子,卻比大多數女子還要美豔嫵媚,他穿著一身輕柔的黑袍紅裳,襯著他異常俊美的五官,以及邪魅的神情,更是魅惑得有若狐妖。
男子輕輕一笑,眼波流轉,只是慢悠悠的語氣卻有些冷淡:“折枝公公,你們給的訊息並不準確,目標並不是只有兩個人,橫斷野店中多出來一個高手,才使得我們的安排未能成功,也因為訊息不準確,我們白白損失了三十多個好手,關於這次委託的酬金,我們怕是得重新談一談。”
被叫做“折枝公公”的太監眯了眯眼睛,冷哼一聲:“不就是多了一個小姑娘嗎?也值得你玉面候拿出來做筏子?有時候,貪得無厭並不是什麼好事。”
“玉面候”夜辭歌嫵媚的表情一冷,毫不客氣的諷刺道:“呵!好大的口氣!讓你們所謂的大內高手們全軍覆沒的那些,可還不如這個‘小姑娘’!”
“你放肆!”折枝公公怒喝一聲,手中的拂塵一甩,一大片細不可查的銀絲疾飛而出,襲向候夜辭歌,夜辭歌也是冷哼一聲,左手一揮,長長的袍袖輕舞,將銀絲掃落在地,冷然道:“折枝公公既然這麼有本事,何不自己去殺了那人?”
折枝公公一招既出立即收手:“咱家只負責傳話,你永夜莊該怎麼做是你們的事,玉面候是個懂事的,有些話想必不必咱家明說!若是上面怪罪下來,你永夜莊未必承擔得起!”他一邊說一邊回身從窗子裡飛身而出,最後一個字說完,人已在百丈開外,但那尖細的聲音卻仍如在耳邊響起。
等到那太監徹底遠離,夜辭歌才踉蹌一下,抬手捂著右肩,面色微白,咬牙道:“好厲害的太監!”
旁邊門內迅速閃出來一個身形高大的蒙面黑衣人,扶著夜辭歌道:“莊主!”
夜辭歌並指封住自己右肩的穴道,然後一拍一引,取出一根細如髮絲的銀白色暗器,冷笑道:“煩惱絲?竟然是他?這樣一個人,居然去做了太監,哈哈哈!”
黑衣人拉下蒙面的面巾,露出一張輪廓分明的臉,皺了皺眉,詫異道:“莊主,你說的是十七年前以一手暗器‘煩惱絲’成名江湖的唐門棄徒唐暝?”
“就是他,江湖裡十來年沒有他的訊息了,我還以為他早已被唐門清理門戶了呢!”夜辭歌一邊看著剛剛取出來的暗器“煩惱絲”,一邊回答,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他的暗器全都雖淬了毒的,你這……”
“這次沒有,他並不想跟我們永夜莊鬧翻,宮裡那個人,有些骯髒的事,還得指著我們出手。”說完這一句,轉而問道:“已經確定那人到了竹溪縣了?”
黑衣人點頭:“是,一路上又安排了兩次截殺,全都被擋在了外圍,連那人身邊都沒能靠近。”
“這個離郡王……”夜辭歌沉吟道:“我總覺得那閹人沒說實話……不管了,等下你親自去找一下那個閹人,叫他再派人配合我們,把那人的影衛全部調開,然後讓夜七殺親自去,務必留下那人性命。”
“是!”黑衣人沉聲應了,突然表情溫柔,輕聲道:“莊主,你受傷了,我送你去休息吧。”
夜辭歌忽然一笑,媚態橫生、眼波溫柔,抬手摸了摸黑衣人剛毅的五官,還有左邊眉峰上那一道不太明顯的傷疤,輕輕的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