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快馬自皇宮方向疾馳而來,停在壽比衚衕魏忠賢府門前,馬上騎士做侍衛打扮,跳下馬之後直接拿出腰牌給守門的東廠番子觀瞧,然後低聲說了幾句,立刻便被迎入府中。
不遠處的黑暗中,一雙眼睛目睹這一切,然後轉身低聲道:
「師父,來人看打扮應該是宮裡的護衛,這大晚上宮門不是落鎖了麼,怎麼出來人了?」
說話的正是丁白纓的女徒弟丁翀,在她身旁是她的同門師兄丁泰,而在兩人身後靠著牆角陰影的地方,丁白纓正臉色陰沉的抱著長刀靠在牆上。
丁白纓聽完徒弟的彙報,沉吟道:「看清楚了麼,確定不是沉煉假扮的?」
丁翀和丁泰都搖頭,前者開口道:「絕對不是,那騎馬而來的人,至少比沉煉矮上一頭,而且若是沉煉,想要進壽比衚衕,定然難逃師伯的追查!」
丁白纓眼神閃爍,半晌才沉聲道:「那就再等等,看魏忠賢有什麼反應好了!」
結果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見魏忠賢府門開啟,一頂十六人臺的大轎,在上百東廠番子的護衛下,出了魏府大門,快速的朝皇宮方向而去了。
黑暗之中,丁白纓提著刀走出幾步,看著遠去的十六抬大轎,眼神勐縮:
「魏忠賢這個時候入宮做什麼?難道是沉煉真的將訊息傳給他了,又或許是宮中有所變故......」
說到後來,她眼神勐縮,提著刀轉身就跑:「走,通知師兄,說不定出大事了!」
等丁白纓找到正在帶人搜捕沉煉的陸文昭,說明情況之後,擔心的問道:
「師兄,我擔心會不會是沉煉透過別的方法,將他手裡掌握的證據傳給了魏忠賢?」
陸文昭沉思了一下,搖了搖頭:
「不會,沉煉雖然猜到我們背後是信王殿下,但是他沒有直接的證據,而且若是你想的那樣,魏忠賢估計會帶人直接去信王府,而不是去宮裡了!」
他說著遙望皇城的方向:「這還沒到天亮呢,魏忠賢入宮幹什麼去啊?」
「入宮,宮中......」
忽然陸文昭眼神一縮,想到一種可能,當即臉上露出喜色:「難道是皇上的病情......」
話說到一半,忽然覺得自己態度有問題,連忙對丁白纓說道:
「師妹,你馬上回王府向王爺稟報這個訊息,告訴他這個時候千萬要穩住,無論收到什麼訊息都不要輕舉妄動!」
丁白纓點了點頭,當即帶人快速離開,前往信王府上報信。
不久之後,得到了訊息的信王朱由檢,又是激動又是彷徨,因為就在丁白纓前來報信之前,他在宮中的眼線也透過秘密渠道傳來訊息,懷疑他皇兄病情加重,迴光返照了。
兩邊訊息一對,朱由檢也得出結論,訊息必定屬實,多半是他兄長不行了。
看著信王一邊搓手,一邊在廳堂上走來走去,丁白纓抱拳道:
「王爺,師兄讓我告訴你,這個時候千萬要穩住,不要輕舉妄動!」
朱由檢腳步一頓,臉上露出一絲不耐,剛要開口斥責,但立刻便忍了下來,臉色稍霽的點頭道:
「陸千戶說的不錯,本王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