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子棘剛剛也不是沒想過是不是要追上葉清顏,警告她要掩蓋自身特殊,避免殃及到機械研討會的其他人。但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就被他自己掐滅——如果這樣做,就等同於將已經轉入暗處的自己又曝光在明面處,實為不智。
不論這個明處指的是官府還是與新漢有來往的富商,都是他無法抗衡的強者,前世作為操盤手的他,絕不把自己的安危寄託在他人之手——無論這個他人,是不是他傾慕的女子。
荊子棘思慮片刻,立刻想到了更好的辦法。
“希望官府還沒發現她的異常吧,示警還是要示警,不過要換種合適的方式。”
出了鐘錶百貨商場,荊子棘剛好見著葉清顏乘著一輛黑色的蒸汽車離去,透過車窗遠遠望著看著那位坐在後座的麗人的側顏,只覺得心中有些五味雜陳。
有恢復記憶前的憧憬仰慕,也有恢復記憶後的冷靜自持,更有因這少女修習術法,接下來席捲全城的風暴很可能會波及到自己的無奈。
載著麗人的蒸汽車很快消失於街道的盡頭,他怔怔的望著麗人消失的道路盡頭,良久才收回目光,嘆了口氣,閉上眼睛回憶起了記憶中葉清顏的容貌變化。
片刻後他就得出了結論,覺醒記憶前的葉清顏雖然美麗,但是也沒現在這般姿容,她定是近日剛剛完成的靈氣同調。
“根據所修術法的不同,修習者的內在會出現不同的蛻變,反應在外貌上也就因法而異。修習邪派術法者,看著陰沉詭異;修習殺伐劍術者,自有一股冷峻銳意。哪怕不動用法力術法,只要不設法掩飾,術士巫師之類的超凡者完全可以互相辨認,用前世的話說,這是因為他們與尋常人的畫風不同,所以一眼便知。”
荊子棘轉過身,走到身旁一處店鋪旁的櫥窗前,透過窗戶看著店內鏡子中自身的影像,一位身著深色服裝的唇紅齒白的美少年形象,又想著先前見到的葉清顏的外表:
“而修習《坎離水火劍氣》這類尤重根基的術法者,反應在外在往往就是面板逐漸晶瑩白皙,眸中神光暗藏。看會長外在,雖然一般人見了如此絕色佳人只感自慚形穢,但落在術士眼中卻很可能立刻意識到眼前之人修習了術法。”
又打量了下鏡中的自己,只是富家公子的相貌,還不至於太引人注目,荊子棘心下微微一鬆:
“我也是一樣,昨日只是初次修習,現在看著變化還不算太大,但有系統輔助,術法修習進度定然遠超常人,繼續練習數次,外貌恐怕就太惹人注意了。必須趁著現在變化不大的時候,先做些準備。”
拿定了注意的荊子棘,轉身進了另一家專門售賣化妝品的百貨商場。
半個小時後,荊子棘提著一小袋的男性化妝用品走了出來。他摸了摸口袋僅剩的兩枚銀角,心裡默默計算了起來:
“出門共帶了24枚銀角和一些銅子,這身行頭花了19枚銀角,化妝品又花了3枚,房間裡還剩80多枚銀角,再去買把趁手的劍器吧,有備無患。”
向著停在街頭的三輪車伕們揮揮手,立刻就有一人踩著三輪過來,問著:“少爺,您去哪?”
荊子棘走向前問道:“想買把上好的阿比利的手杖,你認識路嗎?”
這中年車伕一聽,連忙笑著說:
“認識,認識,從這往北邊幾公里路,有好多家阿比利商人開的店鋪,那裡一定有少爺您要的手杖賣。少爺您看20銅子如何?”
“可以。不過我要先回旅店放東西,旅店距離這不遠,你在樓下等我,這一趟總共按25銅子算如何?”荊子棘問價道。
“好嘞!”車伕爽快答道。
到了住宿的旅店,荊子棘先下車,先給了車伕十個銅子,又交代道:“等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