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一手挑開絲簾,眼神已經饒有興致的投向了裡面。那位男士約莫五十歲出頭,灰白相間的短髮,也不刻意去染,配著他儒雅的外貌,尤其是細緻的肌膚和金邊細框眼鏡,雙眼深邃幽深,氣質溫文爾雅,竟是一番與眾不同的貴氣。
“您好。”葵很自然地坐下了,隨著她動聽的問候聲,葉琪嚇得噌一下站了起來。
葵問她,“怎麼?喔……我酒杯忘在那邊了,你既然站起來,麻煩替我去取一下啊?謝謝琪琪。”
其實這桌也有酒,葵完全可以用這邊的,或讓服務生再取一隻杯子。但她一聲謝謝琪琪,把葉琪停在槓上,而葉琪也傻乎乎地沒反應過來,竟然真跑出去給她取了。
成功把葉琪支開。
葵正好與這位男士獨自面對與介紹。
“我是向日葵,很感謝您的邀請。”
“您好,向小姐,您太客氣了,其實是我冒昧才對,我……”
“伍嶽峰先生,風尚報業集團的董事長。”葵笑,“如果我沒有認錯的話,此刻正是我的榮幸。”
被那麼快認出來的伍嶽峰受用的大笑起來,“向小姐真是好眼力。而我老眼昏花,剛才用了好久才確定坐在那兒的是你,真是比不上你們這些年輕人啊。”
葵搖頭,用手比劃了一個長度,“因為我們之間的知名度相差這麼遠,我在這麼基礎的位置上,當晚是更容易仰望到您啦,何況……”
她故意買了個關子。
“何況什麼?”他果然好奇。
女人說話的技巧,其實很容易被識破的,尤其是老道的男人。但這個男人願意不願意入套中招,完全看他對這個女人存在多大的興趣。
現在的伍嶽峰就特別留意向日葵說的每一個字。
“何況東華美院的校董,照片一直高懸在禮堂中,我仰望過您四年,怎麼會不認識呢?”
“哈,這麼說,向小姐還是我的學生了。”
“是呀,伍校董。”
兩人一起笑了起來。這時葉琪取了杯子氣鼓鼓的進來了,看見他們這麼開心,更不爽了,存心要給小葵一點難堪,“小葵呀,你記性不行嘍,你剛才那杯紅酒不是喝掉了嘛,空杯子都被收掉了,喏,我特地去替你拿了一隻乾淨的。”
“瞧我這個腦子,太謝謝琪琪姐姐了。”向日葵乾脆裝傻裝嫩裝無辜裝慵懶,這是特別無恥的招數,頓時顯得葉琪無理取鬧小心眼。
葉琪又被她嚇了一跳,因為向日葵這副由內而外的媚態,竟像極了連波西,而連波西是天生,她竟像是克隆,完整的複製了過來。
“聽小琪說,你們是特別好的朋友?”伍嶽峰很輕鬆的一句話,將二人的話題引過來了,其實他怎麼看不出來這兩個女人不對盤,全是在這裡聽她們唇槍舌劍,還不如及時行樂,說些開心的事情。
“是啊,一個畫畫,一個寫字。我們都還默默無聞的時候,就經常一起合作,是很不錯的朋友呢。”向日葵料準葉琪是絕對不會對伍嶽峰提連波西半個字的,更不會太詳細的描述她們的恩怨,如此這般,葵做出很大度的態度,就把葉琪那些誹謗中傷變成她一個人沒氣量的事情了。
“嗯。說起畫畫,真是先看到向小姐的作品,被深深吸引到了。向小姐知道嗎?前不久的《影像世界》年度大賞,我是評委之一,我為你的作品投了相當讚賞的一票。”
這種應付應付的什麼年度獎,說是評委,其實就是掛名的,有些也許根本不看參賽作品。何況那幅畫壓根不是葵畫的。向日葵心裡清楚,但嘴上肯定不那麼說,她顯得非常驚喜,好像她能得這個獎,完全拜他所賜,“那我可真不知道了,為這次藝術展的事情忙了好久,都沒有弄清楚狀況呢,糊里糊塗拿了個獎,結果是有您這樣專業,還是我的校董投票給我。如果他們會有一個頒獎晚會,由您頒獎給我就更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