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酒醉之後吐真言。
同理,人在盛怒之下,也極可能忍不住把心裡話說出來。
“什麼叫沒意思?”裴筠摟著她的手微頓,繃著下頜,雙手一個用力,抱轉了她的身體,迫使她面向自己。
目光觸及她一雙眼眸紅得如小兔的一般,睫毛沾染了溼意,心裡泛起一絲絲心疼。
他的聲音聲音沙啞而低沉:“盼兒,什麼叫假惺惺?什麼叫沒意思?這麼多年來,這麼長的時間裡,我如何對你的,你難道都沒有看見嗎?”
齊南思脊背一顫,心口悶得生疼,可她不想說話。
一開口,她就會繃不住任何情感,控制不住任何情緒,做不到淡定。
他的額頭貼著她的,喉結滑了滑,“盼兒,做什麼都應該有一個期限的。”
眼睛裡又湧上了一股酸澀,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齊南思覺得她得到了一個機會。
“很抱歉耽誤了你這麼多時間。”
她一字一句地說著,聲線裡有些細微的顫抖,“裴筠,我說不出你想要的期限是什麼時候,等不來了,不如放下吧。”
“你也看到了,今天發生的事,我不僅不能像青稞和藍鈴那樣幫你們對付敵人,還要你們分出更多精力來保護我,冰和火永遠不能共存,我應該說過想要的是平穩安定的生活吧?可你的世界好像不是這樣的。”
“你我不適合在一起。”
染著一些哭腔的聲音落下,只有窗臺偷偷溜進來的微風,輕輕拂動著薄薄的窗簾。
安安靜靜的。
“齊南思。”
他開口,喚了她的名字,語氣多了幾分輕淡。
齊南思的心一揪,卻有一瞬的如釋重負。
“又尋著機會拒絕我是嗎?”
他已經記不清,她拒絕了多少次了。
她違背了當初的許諾,拒絕了他一次又一次,推離他一次又一次。
從來都不願意真心實意給他一次機會。
她比他,還沒有耐心。
心臟隱隱作疼,齊南思手指揪緊了衣服,眼睛又紅了些,“是坦誠。”
“坦誠個屁!”
他罕見地說了粗言,眼尾泛起了紅,“齊南思,要不要剖開我的心,看看裡面到底裝了多滿的愛,你才能相信我對你的喜歡是真的。”
他鮮少鮮少把自己的感情袒露出來,連喜歡兩個字都不愛說出口,更別說愛這個滿是濃情蜜意的字了。
可她總是能輕而易舉地撕碎他的保護層,讓他的脆弱和恐慌全都袒露在她的面前。
她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