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一進門就看見了王雲身旁的張子宇,他心道這人眼熟啊,好像在哪見過但是又想不起來,而藤拓海卻一眼認出來穿著西服的王大勇,上次的闖崗事件,要不是王大勇把他飛身撲倒,估計小藤現在已經蓋國旗了,雖然感激萬分,但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藤拓海裝作沒看見的樣子走了幾步,掃視著包房內的情景。
三幫人馬?兩幫人馬?就在藤拓海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老張站了出來,他大聲道:“是誰報的警啊?出來一下!”老練油滑的張警官打眼一瞧就看出了端倪,可是法不責眾啊,要是真的秉公執法,把這大幾十號人和樓下的四五十號人拉進局裡,那還不亂了套,再說了,這人雖多,但畢竟沒有到群毆的地步,他也不想把事鬧大,還指望著吃碗安樂飯呢。
此時最高興的該數急診科的那群小姑娘了,她們二十分鐘前就報了警,在風雨飄搖的環境中等的都快嚇死了,現在好了,盼星星盼月亮的終於把警察給盼來了,終於有地方說理了。
“是我……嗚嗚嗚,是我報的警!”坐在沙發中間的一位小護士趕緊站起來大聲喊道,她那張被嚇的蒼白的小臉上還掛著一串串的淚珠呢。
“草泥馬的老傢伙!你是哪個局子的?”一聲突兀的罵聲響起,回過味來的錢哥指著老張的鼻子罵道,他這一嗓子氣勢十足,把站起來的小護士嚇得又立即坐了回去。
兄弟們都叫好了,架勢也拉齊了,哪知道半路里突然竄出來個‘警咬金’,如果來的是大批的防暴隊員或者特警的話錢哥還會妥協退一步,現在一老一少兩名小警察而已,看老傢伙的肩膀上也只是掛著個二毛一,那個氣勢沖沖的小年輕還他媽只是兩顆小小的花生米,這種情況下,錢哥能掉價嗎。
張子宇也認出了進來的兩名警察,上次在他們倆手上驚險了一次,哪知道這次打群架又是他倆出警,還真有緣啊,想到這,張子宇點了根菸,站在一旁看起了熱鬧。
被罵的老張還沒怎麼樣呢,初出茅廬的藤拓海就不幹了,他轉過頭,指著錢哥的鼻子厲聲喝道:“警察出警,你最好嘴巴放乾淨點,要是在出言不遜的話,我就以妨礙公務罪把你抓進局子!”
小警察剛猛啊,面對著二十幾號流裡流氣的混混還能依法辦事,真是讓張子宇大開眼界,有點意思!
“草泥馬的!怎麼跟錢哥說話呢?還想不想混了?”錢哥旁邊的小弟頂道,他這一嗓子可帶了個好頭,包房裡錢哥的小弟們像是開了閘的洪水般,呆逼呆逼罵了起來,一個個面紅耳赤的對著年輕警察一頓指指點點的,大有一言不合就讓他橫著出去的意思。
那邊鬧的熱鬧,張子宇這邊的人卻幸災樂禍的看起戲來,連剛才最衝動的王大勇都收起了狠氣,他可不傻,等對方的人跟警察打將起來,他們在出手幫警察,搞不好還可以得個好市民獎呢。
“你……你們不要以身試法!”藤拓海氣的鼻子都歪了,前幾天被開卡宴的欺負,被領導訓也就罷了,現在面前這群小混混都這麼囂張,還有沒有天理了。
“試法?老子叫師小錢,你們是江漢分局的吧?去跟你們局長打聽打聽,再來跟老子說話!操!真他媽的不懂規矩!”錢哥囂張的說道。
師小錢這個名字一出口,小藤沒怎麼樣,可把老張給震住了,他在江漢分局工作也有三四年了,以前是前進四路的管片民警,去年才以師傅的角色給調到巡警的隊伍裡帶新人,別的不說,對於這地界上的牛逼人物還是有所耳聞的,這個師小錢可不好惹,起初只是個在江漢路上游手好閒的小混混而已,這兩年突然崛起,有錢有勢有人不說,幾次打群架進局子,都有上面的人發話照顧,據小道訊息說,他傍上了東方集團的太子爺,所以才這麼囂張的。
老張拉了拉站在前面的藤拓海,在他耳邊嘀嘀咕咕的說了幾句,就看到藤拓海一張白臉脹的通紅,掙扎了片刻之後還是無奈的低下了頭顱。
冷眼旁觀的張子宇看個正著,他倆說的話不用猜都知道是什麼,看著剛才還意氣風發的小巡警,變成了現在這副妥協的樣子,張子宇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心中感嘆一聲,突然想起個人來,要是小胡那丫頭片子在的話,估計會衝上去賞那個錢哥兩巴掌吧。
老張見場面尷尬,便上前一步打著圓場道:“我看今天的事是個誤會啊,你們也不要鬧事,大家和和氣氣的談談,別浪費納稅人的錢嘛!”
見老傢伙這麼識趣,錢哥的面色一緩,對著小弟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停下,老張見事態平息下來,便尷尬的笑了笑,拉著藤拓海就準備出門離去。
沙發上的小護士們見自己報警叫來的警察居然要走,一個個的面色都很難看,剛才那名報警的小護士更是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