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上的氣氛凝固了,即使是恢復了自主意識的修斯也不敢動彈,裝死似的躺在地上,一口大氣都不敢喘。
大概是萊克無法堅持下去了,他等到最後一絲秩序之力都快要榨乾的時候都沒有等到魔獾的移動,他再也無法堅持下去了。
雙眼一黑,整個人就如若無骨,以頭著地癱倒在地上,手上緊握的月光也因為失去力氣而砸到了距離他頭顱不遠處的地上,把地面敲出了一個小坑,讓無處去往的汙水有了去處,是嚮往自由的天空。
只可惜這充滿了浪漫色彩的願望註定只是虛假的騙局,它們並沒有飛行多遠的距離就落了下來,砸在地上,又將新的水潭擾亂,飛濺起新的水珠。
一灘汙水恰巧飛向了魔獾的雙眼,讓它不得已需要後撤才能夠避免視線被遮擋,布提終於是等到了機會,於是他便不再忍耐。
左腳發力,右腳彎曲,他從地面上彈射起來,如同一顆實心的鑄鐵球彈向魔獾砸去。
泛著淡白光芒的彎刀尖端並沒有沾染任何腥臭血液,銀白的刀身上潔白如鏡,只有繁複的花紋出現在上面。
刀閃身停。
灌注了布提大半秩序之力以至於滿溢位來的彎刀將魔獾的頭顱完整地切割下來,徒留一具失去頭顱的身軀撲通一聲砸落到地上,隨後陰晴不定的天空再度落下了細雨。
比起昨天晚上來說,算是柔和了許多。
布提很在意萊克傷口在接觸到泥地之後是否會加重他的傷情,但為了避免那隻魔獾像昨天一般,再度透過魔力復活。
以防萬一的布提用刀將其切割成了細小的碎片,如果它這樣都能夠再度復活的話,那自己也不用繼續戰鬥下去了,直接帶著萊克迎接死亡就好了。
“啊!”
修斯在魔獾徹底死亡之後發出了不亞於魔獾之前嚎叫的音量,原本想要起身逃跑的他再次撲倒在地面上,因為劇烈到無法接受的苦痛讓他身體啟動了屬於本能的防衛機制。
布提來不及將彎刀上汙漬擦除,趕忙把它快速放進敞開的腰包之中,任憑它頑強地露出刀柄彰顯著自己的豐功偉績。
“萊克!萊克!你還好嗎?”
他快步走到萊克身邊將其扶起,讓少年能夠靠在自己肩膀上,然後一邊焦急地呼喊著萊克,一邊從另外一個腰包之中翻找著他常備的急救藥物。
萊克的情況不是很好,血紅的衣物上沾滿了粘稠的泥漿,而萊克的傷口上也不乏褐色的液體,它們在感受到附著地的方向發生了變換,不由自主地順著萊克的身體慢慢滑落至地面,就只有那些最為頑強的停留進了萊克胸口深達幾厘米的傷口之中。
布提快速地用手將萊克身上的衣物全部脫下,然後將剛才蓄起的水球操控著慢慢繞著萊克的胸前遊走,極度小心,生怕因為自己的操作錯誤讓萊克出現什麼難以彌補的遭遇。
待到他清理完傷口上的泥土之後,萊克身上那被魔獾割裂開來的傷口才算是完全展現在萊克面前,紅嫩的軟肉全部翻出了面板,向著布提展示著什麼叫做是觸目驚心,不過好在經過萊克長時間的止血之後倒是沒有更多的鮮血從傷痕處溢位。
“我們是來晚了嗎?”
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布提身後響起。
“不,正好。你們將場地收拾一下,那個人就是犯罪嫌疑人,證據什麼的你們去他家裡搜查應該是能夠找到,不過我估計是需要用什麼法術的手段,記得讓戲法師出手。”
布提將處理好傷口的萊克抱起,對著姍姍來遲的歷法城執法者叮囑道。
“哦,如果你們有帶醫師的話,讓他跟我來。”
“好的,我這就去叫他。”
身著執法者制服的長髮男子點了點頭,轉身向著不遠處緩慢前行的人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