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已然意識到，自己說這話的時候，神念之音都在顫抖。
那被打的幼年裂天魔蝶唯唯諾諾地捂著臉，再不敢多說什麼。
領主抬頭望向蒼穹，任由豆大的雨點噼啪打在臉上，眸中的恐懼揮之不去。
這只是一角縮影罷了。
無邊的惶恐情緒，近乎瀰漫在整個洪荒萬族之中。
卻也只是近乎。
羊族祖地之中，其老祖曼羊羊瞬間丟下了柺杖。蒼老得宛如耄耋老翁般的身形，竟然在血雨中狂奔，聲淚俱下地仰天長嘯：“血雨！是血雨啊！”
狂歡的氣氛，幾乎瞬間點燃整個羊族祖地。
“我們距離戰場不知有多麼遙遠，此處都有磅礴血雨，定然是數目難以想象的金仙隕落了！”
“萬聖天尊麾下根本沒有這麼多金仙，定然是萬族聯盟傷亡極其慘重！”
“哈哈，老天開眼、老天開眼啊！”
與人類交好的羊族尚且如此，那如老鼠般卑微掙扎苟活、藏匿於洪荒各個角落的人類呢？
在一處荒山之中，一群抱團求生的人類哭喊著，盡數跪倒在地，噗通之聲不絕於耳。
被舉薦為村長的老者，更是跪著將雙手捧起，接著天上降落的血雨。他那渾濁的雙目中老淚湧動，滄桑的臉頰上似哭似笑、嘴皮開裂的嘴唇囁嚅著。
“死得好！報應，都是報應啊！”
“萬族金仙高高在上，下令屠戮我人類三千年之久...這群畜生，全都去死吧！”
“萬聖天尊...謝謝，真的謝謝！”不僅群情激盪沸騰，村長也是聲音哽咽，有點涕零不知所言的意味，“全洪荒人類，都會記住您的恩情！”
“這份恩情不知如何償還，但我相信只要天尊一聲令下，全洪荒人類定願為您百死！”
村長赫然將掌心捧著的血水送到嘴邊，含在嘴裡卻久久不願吞下，只是咬牙切齒，淚流不止。
像是要品嚐這份血海深仇得報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