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微笑著將眾人請入府內,請到前院的主屋。
趙暘好奇地打量著沿途的建築,嘖嘖稱讚。
他忍不住問範純仁道:“這樣一座府邸,大概要多少錢?”
範純仁微微搖頭,正要說話,就聽在前面引路的老夫人神色有異道:“這是老人公身前留下的……”
“哦哦。”
趙暘點點頭,朝範純仁做了一個尷尬的表情,不好再多說什麼,免得再讓人誤會。
範純仁忍著笑,頗有些羨慕地打量四周。
雖說不知具體,但以他估算,這座宅邸估計得幾千萬錢,反正不是他父子買得起的。
一路來到前院的主屋,老夫人請眾人就座,又吩咐人奉上茶水。
趙暘也不著急。
也得給陳家準備的時間對不對?
若就這麼風風火火地闖進去,萬一撞見身體安康的陳執中,那雙方多得尷尬?
於是他喝著茶水,耐著性子等著。
期間,為了不使氣氛冷場,老夫人也主動與趙暘等人閒聊,時不時地打探趙暘的來歷,趙暘設法將話題拐到了範純仁這邊。
得知範純仁竟是范仲淹之子,老夫人的態度更為熱切。
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陳執中的孫兒陳宴才來稟報,說是祖父已經醒了。
趙暘與範純仁對視一眼,大概已經猜到待會會看到什麼場面。
果不其然,隨後待謝氏與陳宴將趙暘一行領到陳執中的房間,趙暘果然看到陳執中躺在榻上,萎靡不振,整個屋內藥味非常濃重。
趙暘掃了兩眼,就瞥見榻旁擺著一碗藥,看痕跡是一口沒喝。
他上前摸了摸碗,就感覺碗壁滾燙。
見此,陳宴忙道:“這是新煎的,翁翁覺得燙嘴,就放著涼上片刻。”
“哦哦。”
趙暘似笑非笑地點點頭,走向榻旁,朝榻上的陳執中問候道:“陳相公?在下來向陳相公道歉了。”
榻上的陳執中緩緩睜開雙目,看似有氣無力道:“原來是小郎君……有勞小郎君前來探望……昨日老朽已向官家遞上辭表,懇請官家……許我乞老,咳,然至今尚未得到回應,希望小郎君能代老朽轉告官家,老朽雖願為國效力,為官家分憂,奈何年事已高,懇請官家憐老朽昔日尚有些功勞,許老朽辭官歸鄉……”
這老頭,裝得還挺像。
趙暘心下暗笑,思索一番後坐在榻沿,低聲慰問道:“那日在下有眼不識陳相公,多有冒犯,事後官家亦將我狠狠責備了一番,那時我才知陳相公勞苦功高,本應立即登門賠禮,未曾想昨日離宮後闖了件禍事,被官家勒令不得離宮,這才耽擱了……”
陳執中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顯然他也聽說了趙暘和張堯佐、錢明逸那檔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