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先生如輕燕掠空,身形在空中閃過,就到了齊眉身邊。
齊眉煞白的鵝蛋小臉爬上了幾分喜色,恢復了些許紅潤。
“先生,一念之前受了一掌,形勢危急,您快看看吧。”
齊眉將宋雲念靠在石柱邊上,解開宋雲唸的衣襟,一道烏黑髮紫的掌印映入眼簾。
“先前一掌已傷到肺腑,後一掌雖被我擋下,但其餘波斷了一念的長明燈”,杏花先生面色凝重。
聽了這話,齊眉稍稍紅潤的臉色又發白了幾分。
“斷了長明燈?那一念他……”,齊眉神色悽然,淚水盈滿了眼眶,“先生,可有解救之法?”
“你馬上帶著一念回春杏堂,將那株紫靈參碾成粉末,合著先前熬製的當歸四逆湯一同服下,還能給一念續上一口氣,而後你與行舟輪流給一念輸送氣機,務必要吊住這一口氣”,杏花先生急促道,“我去一趟藥田,一念能不能活下來,就看天意了。”
齊眉忙背起宋雲念往鎮裡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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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敞的百折巷從東自西將元豐巷橫腰截斷。
巷西,兩座石獅子拱衛著一座氣派的府邸。府門上掛著一塊紋金匾額,上書“溫涼閣”三字。
門前,一個灰衣老人佝僂著背,清掃著灰塵。
陸行舟端著當歸四逆湯,在溫良閣前停了下來,眼神聚在那塊牌匾上,臉上有一絲猶豫之色。
約莫過了一盞茶時間,陸行舟撥動了腿,走到府門前。
“塵爺爺”,陸行舟向掃地老人微微躬身,恭敬說道。
“老爺在老地方里等你”,老人低著頭答道。
溫涼閣內,繞過前院的大花園,西偏院有一叢竹林。
林子裡,一個身著青衣的中年儒士坐在一方石凳上,手中輕搖摺扇。一隻孩童手掌般大小的淺黃色小貓慵懶地躺在石桌上。
“小橘子,有客人來了”,中年儒士聲音醇厚,“快砌一杯好茶給客人。”
小橘子聞聲乖巧地站起身,伸了伸懶腰,而後蹦到一隻紫砂小壺旁,爪子輕推著小壺往硃紅小盞中倒茶。
硃紅小盞剛剛被茶水注滿,陸行舟已經走到了儒士面前。
陸行舟將當歸四逆湯放在石桌上,而後坐在石凳上。
“宋叔叔,這是先生差我給你送來的。”
中年儒士摺扇一收,微笑道,“行舟來了,這青泥小碗是琅珍鋪子的丫頭送你的吧。”
“嗯”,陸行舟訕訕一笑,腦中不由浮現那少女的可人模樣兒。
中年儒士拿起青泥小碗放到嘴邊聞了聞,一字一頓道,“當歸四逆湯,“當歸”是叫宋某捲鋪蓋走人,而這“四逆”莫非是說宋某大逆不道。行舟啊,你覺得呢?”
“先生之意,行舟猜不到”,陸行舟眼簾低垂,始終不曾抬頭。
“當歸,當歸”,中年儒士口中喃喃,就仰頭喝起藥湯,將青泥小碗放在石桌之上,而後起身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