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那天他哥哥孫伍全去他家裡找他有事,發現及時,並馬上送他去醫院進行搶救,硬是跪求著將他救了回來。
孫伍長從鬼門關走了一遭,醒來後沒有感謝他哥,而是質問。
“哥,你為什麼要救我,讓我走了多好。”
孫伍全想著,孫伍長醒來後也許會抱著他大聲痛哭,也許跟他訴說委屈,完全沒想到弟弟竟會質問。
在孫伍全的印像中,弟弟從來都不是一個消極的人,現在居然悲觀至此。
“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竟然到了要輕生的地步,你說清楚,你這麼自殘,對得起頭髮斑白的父母嗎?”
孫伍全痛心勸導。
孫伍長聽到父母有些慚愧,同時又傷感難過。
其實,他骨子裡一直是一個消沉自卑之極的人,只是為了不讓家人掛心,為了不被人瞧不起,一直將這些不好的東西隱沒著。
為什麼他一生下來,就不如別人腦子靈活好使,不管他多麼努力,事情總是做不好。
考初中,考高中,考大學都是。
他即便用盡渾身懈數,始終在班上倒數10名以內,考大學復讀了兩年還是連專科也沒有考上。
其實像買家手機號少了一位數,他完全可以當時聯絡老闆或賣家,甚至發件公司,可他當時就是沒有把腦子轉過來。
他想結束,也不完全是因為陸精言,也許對自我的巨大絕望才是真正根源。
此時,他雖然將隱沒的負面情緒在哥哥面前展現的淋漓精緻,然而真正原由,他卻並沒有對哥哥說。
他不但失去了工作,管江濤還威脅了他,說要讓他的職涯中有黑黑的一筆,他覺得他活得太窩囊了,被辭退覺得委屈丟臉,沒尊言,一時間想想所有的絕望,無限疲累,失去理智,這才想輕生。
孫伍長的哥哥,孫伍城聽後對於弟弟被辭退,危及生命一事十分生氣,這才找了一個在媒體的高中同學,讓他跟弟弟深談。
這位媒體工作人員將事件的前因後果都瞭解清楚後,把這事完完整整地報導了出去。
這篇有關生活在社會底層人士心酸、無奈、委屈的文章,很快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一時間在杭東城裡沸沸揚揚。
管江濤不僅受到妻子離婚一事困擾,還被這事弄得不勝其煩,心情愈加煩悶,而這也加快了妻子搬出家裡的程序。
這些天,他怕那些瘋狂的網友上門來找麻煩,甚至不怎麼出門。
沈心雲對這一系列事件,頗為感慨,因而在醫院養傷期間一直關注著。
戴東傑這天拎著一大兜子水果,去看沈心雲時,沈心雲將電腦放在身前的床上,眼晴渙散迷離地看著窗外,正在思考紛繁複雜的人事種種。
戴東傑走到她身邊,關切地問:“想什麼呢?病人很忌諱思慮過度,不利於養傷。”
“戴隊,你怎麼來了?”
沈心雲雖然知道,她在戴東傑心裡位置不一般,然而仍然有點受寵若驚。
據她所知,戴東傑從來沒有去醫院看過任何一個生病或受傷的同事,下屬,甚至領導。
“你是因為我的疏忽才受的傷,我不來看你,說不過去,想什麼想得這麼入迷?”
“在想派件員自殺一事,雖然他自殺未遂,不過我覺得現在社會上有些人,實在太焦慮脆弱了,雖然人們的物質生活是越來越優越,不過國民素質提升的空間還是蠻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