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此多少有點慚愧,但是偷眼瞧身邊的幾位臉色也都不是很好,看來不怪自己,是這個兩口子的原因。好在唐玄及時插嘴,阻止了他們的長篇大論,否則再說一會兒,在場的幾位午飯都能省下來了。
朱穎又照例的問了王楓一些都是程式式的套路問題,適當的發表了一點佩服的看法,整個採訪用了不到一小時,就圓滿的結束了。朱穎做這個真是駕輕就熟,真個流*是行雲流水,一個鏡頭到底,中間都沒有停頓過。
可見術業有專攻,王楓暗自都佩服她的嘴皮子,以及臨場反應和發揮,這可真不是蓋的,她不但能夠抓住可以發揮的話頭,還能及時的轉移和打斷影響採訪流程的不和諧的話語,回去以後可能不用剪輯都能直接播出來,當真了不起。
本來他還以為朱穎也就是個繡花枕頭,靠著年輕貌美,會耍一點嘴皮子就成了什麼名人,沒想到人家是有很高的專業的素質的,而且隨口都是一些典故成語,用的也恰到好處。倒對著這個伶牙俐齒的女記者有了幾分好感。
採訪結束後,章 部長也送了一口氣,他就怕這個朱穎再耍任性,那自己這就算弄巧成拙了有沒有?雖然對醫院的影響不大,但是無來由的卻得罪了王楓,這真是從何說起啊。王楓要是瞭解朱穎還好,要是不瞭解的話,那可能還以為自己找她來就是故意給人家王楓難堪的呢。
好在沒有捅出什麼大簍子來,回頭一定要跟王楓好好的解釋一下,這個莫名其妙的黑鍋,章 部長可不想背好麼?王楓本身是沒有什麼,但是他可是跟楊紫玲關係匪淺,這裡面水可就深了。
朱穎示意採訪結束,後面的攝像師也放下了機器。王楓以為這就結束了,卻不料朱穎還有問題:“王醫生,你也說你們中醫都是慢郎中,優勢是調養而非急診,那你在火車上怎麼就能毅然出手呢?而且我雖然是外行,也感覺你救治的方法似乎有點問題,至少不算很穩妥,是不是這樣呢?”
王楓笑道:“哦?嗯。那可能是我沒有說清楚,中醫擅長的是調養沒有錯,但是我也沒有說過中醫治不了急症吧?我們的扁鵲華佗都曾醫治過急症,而且還有開刀動手術的治療方法呢,比如關羽,還有曹操,朱小姐要是讀過三國演義就一定知道的。”
朱穎大笑:“哈哈哈,王醫生的中醫理論居然是依據一本小說?殊為可笑啊。”當自己小孩子呢?還把這個老掉牙的故事拿出來教自己?有病吧。
“這固然是小說故事,但是史書上也有記載,我是怕朱小姐一時領會不了,所以才用小說舉個例子,朱小姐也不必深究。”王楓道,奇怪的很,說什麼這傢伙也不生氣,也不臉紅,也不激動,也不著急?
朱穎卻是不依不饒:“王醫生說史書上也有記載,我願聞其詳。”
王楓點點頭,娓娓道來:“據陳壽《三國志•關張馬黃趙傳》裡說:羽嘗為流矢所中,貫其左臂,後創雖愈,每至陰雨,骨常疼痛,醫曰:“矢鏃有毒,毒入於骨,當破臂作創,割骨去毒,然後此患乃除耳。”羽便伸臂令醫劈之。”果然是史書而不是小說情節了。
朱穎也只好認了,她說史書也未必做的準,那王醫生的意思是你也有這個本事羅?否則怎麼敢對一個小孩子使用針灸。
而且剛才聽這兩位大哥大嫂說的意思,你是把小孩子的括約肌開啟了,這樣難道對一個孩子來說不危險麼?有沒有什麼後遺症呢?還是說王醫生你只管治病,不管預後呢?
王楓不厭其煩的跟他講道理,說針灸一般是不施用在孩子身上的,但是情況緊急的時候,不得不用,當然我是有十足把握的情況下才這麼做的,這不是可以推廣的辦法,只能救急。這算是回答了朱穎的第一個問題。
又繼續解釋:救治病人,尤其是急症,都是有風險或者危險的,比如西醫的手術,就算是闌尾炎這樣的小手術,哪個醫生敢說百分之百的沒有危險性?根據車上小病人當時的情況,如果等到下一站停車送醫,醫院也只能採用手術的辦法,那不但危險,小孩子也要遭很大的罪。
所以說治療中的風險是無法規避的,這跟病人的體質,以及一些先天疾病都有關聯,也不單單是年齡的關係。至於預後,我倒可以保證,一點問題也沒有。因為當時我用針的力度把握的很輕,而且治療結束我就立刻取出銀針,絕不會有什麼所謂的後遺症。
朱穎說王醫生對自己的醫術就這麼有把握麼?王楓當仁不讓, 說那是當然,我剛才說的危險等等都是客觀的無法預計的情形,而我的醫術是我主觀施為的,我對自己的醫術當然是有十分的把握的,否則怎麼敢輕易出手呢?我是醫生,又不是冒失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