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楓一口答應,說要不然我帶幾個朋友過去湊湊熱鬧吧,你訂了一個二十人的大桌子總得要坐滿吧?咱們滿打滿算才十個人,有點太不夠看的了,你的顧慮我也瞭解,但是老人家都喜歡熱鬧,你弄的太冷清也有點過分了。
鄭正明也不生氣,嘿嘿一笑:“你小子要搞什麼鬼?我告訴你啊,要是想鑽營門路的,趁早拉倒,省的給我添堵鬧心。”他跟王楓說的也是直來直去。王楓說您放心吧,不會這麼誇張,但你這個位置也未免太特殊了,貌似誰來都像是鑽營呢。
鄭正明嘆了口氣,還真是這麼回事。他作為兒子,又很孝順,自然是希望把老爺子的婚禮搞得稍微像樣一點,但是現在白川市也確實沒有合適的人可以請來參加,彼此也都不是很熟悉,貿然邀請,那就不合規矩,也是沒辦法。
姐姐現在還有點想不開,回到鄉下生悶氣去了,還需要慢慢的勸說,要不然她們一家在還多少熱鬧一點。王楓說的有道理,一個大桌子都坐不滿,卻是有點不像話。但請來的賓客其實也有點講究的,身份怎麼也得說的過去差不多啊。
總不能請一幫醫生護士過來吧?也有點過分,大喜之日,那麼多的醫院人士,又不是家屬,未免似乎也有點不好似的。但王楓應該不是孟浪的人,他既然這麼說了,想必也是心裡有數的吧?點點頭就算是答應了,自己一個堂堂的市委副書記,竟然請不到幾個客人,說出誰能信啊?但這也是他做人謹慎之處。
王楓是真的蠻喜歡鄭老爺子的性格,也是真心的想要他高興。也許鄭老爺子在哪裡跟自己的師傅有點像的緣故,王楓這是愛屋及烏也可能。他跟師傅之間的感情很深,深如父子,或者也可以說是祖孫,因為師傅的年紀也七十開外了,這個老頭子,現在哪裡呢?
下午到醫院繼續無聊的上班,反正也閒來無事,就去看看自己救下來的那個女孩吧。那個女孩現在精神科住院,給她治療的正是徐海明,這也是一個接近徐海明的好機會。到了精神科,直接找到了徐海明。
徐海明對他的印象還不錯,所以也就沒有太冷漠:“王主任,你來了,快請坐吧,找我有事麼?”要不說他不善於交際呢,一點寒暄沒有就直奔主題了。王楓知道他的脾性,笑道:“也沒有什麼事,我就想問一下咱們前兩天進來的那個跳橋自殺的女孩子怎麼樣了?”
說到工作,徐海明就沒問題了:“哦,你說林小美吧?嗯,狀態不好,一點也不配合治療,心結很深,我正在琢磨針對性的方案,現在她還在絕食的狀態,對治療十分抗拒,而且跟她的幾次交流也不順利,這孩子啊,是遭遇什麼刺激了,一心求死啊。”說著搖搖頭。
王楓道:“她的家人怎麼說?難道她家裡人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回事麼?”徐海明嘆了一口氣:“說這個我就生氣,她爸爸媽媽離婚了,她一直跟著奶奶生活,今年奶奶去世了,就回到了她爸爸身邊,那個繼母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她父親也是一問三不知。”
王楓默然,看來情況比自己預料的還要複雜,自己救了一個一心想死的女孩子,到底是對還是錯?人如果不是對生活絕望透頂,又怎麼會選擇自殺呢?好死不如賴活著,這是個千古顛簸不破的道理啊。
徐海明又道:“她的母親只來了一次,留下了一點錢就走了,說是家裡的孩子還小,離不開媽媽,這個藉口也真是夠了,難道這個女兒不是她親生的?她父親和繼母也就來了幾次,說這個孩子可能是精神病了,乾脆送到精神病裡去算了,你說這都是人話麼?”
王楓也只好默默不語,他能說什麼?他本事再大也管不了人家的家事。嘆了一口氣道:“唉……那我這救了她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啊。”徐海明一驚:“是你救的她?”王楓點點頭,將那天的情形說了一遍。徐海明聽的很認真,頻頻點頭。
等王楓說完他低頭思考了一會兒,忽然道:‘王主任,如果這樣的話,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王楓忙道:“沒問題啊,徐主任你只管說。”
徐海明點點頭,沉吟道:“這個女孩子的心結很深,心牆也很厚,她其實是在抗拒著包括她親人在內的所有人。她本身沒有任何疾病,也沒有什麼精神失常的症狀,最多也就是一點輕度抑鬱,只要得知她自殺的原因,就有辦法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