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長，你說什麼？”副駕駛早就被風擋上的電弧弄得心煩意亂，一時還就沒聽清楚，傻愣愣地伸長脖子，側耳聽嚴臻地話。
嚴臻沒有答話，趕緊按下發射按鈕：“區域管制，藍天834X，你現在聽我幾個？”
“聽幾個”是民航中的一種專業術語，是對無線電訊號質量的評判標準。由一到五的數字來表示。如果聽得對方說話聲音清楚，又洪亮，也就是訊號質量很好，那就表示無線電訊號質量是五。差點兒的訊號質量就是四，再次就是三。
通常來說，無線電訊號質量低於三就說明訊號質量不行了。
現實航班中，不僅是飛行員會測無線電訊號質量，管制又是也會測無線電訊號質量。誰要想測試無線電訊號質量，就在頻率裡問“你聽我訊號幾個？”
聽者會根據訊號質量回饋一到五中的任意一個數字，這就是無線電訊號檢查的一個大概流程。
問別人聽訊號幾個，一個作用肯定是做無線電訊號質量的檢查，另一個作用就是檢查無線電失效的起手勢。
民航的無線電通話是講究規矩的，不是說想說啥就說的，這樣會顯得很不專業。比如在驗證無線電失效的時候......
無線電失效的機率很小，但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無線電訊號通常有三種，發射機故障，接收機故障，或者兩個都故障。
發射機故障就是飛行員說的話，管制員聽不見，但是管制員給出的指令，飛行員卻能聽得見。
接收機故障就是反之，飛行員說話，管制員聽得見，但是管制員說話，飛行員聽不見。
發射機和接收機都故障，也就是所謂的雙向失聯，誰都聽不見誰的。
一般來說，無線電失效是怎麼發現的呢？最常見的就是無線電頻率里長時間沒人說話。如果是在某些飛機少的航線上，或者凌晨，半夜的時刻，還算正常，可要是前段時間無線電頻率裡還熱鬧非常，沒過多久就完全沒聲兒了，這能不奇怪？
就在剛才，無線電頻率裡都還是跟菜市場一樣熱鬧，見縫插針的機會都是少之又少，怎麼現在一下子這麼安靜了，著實詭異啊。
如果飛行員長時間聽不見無線電頻率裡的聲兒，就會問一句：“你聽我訊號幾個？”
這時候管制就會回答訊號是幾個，飛行員又不是真的要確定無線電訊號，只是讓管制出個聲，讓他聽見就行。
之所以拐彎抹角，那是想要隱晦些，總不能直接說：“管制，你聽得見我不？出個聲給爺聽聽？”
信不信這麼說，管制當場就給你舉報了。
嚴臻長時間聽不見無線電頻率裡的聲兒，心中起疑，就想要驗證一下，所以就問了管制聽訊號幾個，就盼著管制回個信。
可是等了片刻，無線電頻率裡就是沒有一點兒回應。嚴臻不死心，又是試著呼叫了幾聲，到最後也是不管不顧了，直接就問道說：“管制，聽得見嗎？”
就是這麼一連幾次發問，愣是管制那邊沒有一點兒吱聲的。不僅如此，管制沒聲音就算了，連其他飛機的聲音也沒有，端是奇怪得很。
“機長，我試試！”副駕駛看機長嚴臻喊了半天沒有回聲，心頭一揪緊，就準備從自己這邊得發射機試試。
機長和副駕駛所用的甚高頻天線不是一根，說不得使用他這邊的發射機就能成。
“管制，藍天834X，你聽我訊號幾個......管制，你聽得見嗎？”副駕駛越喊心裡越焦急，他實在不想往無線電失效上引啊。
無線電失效那可是要掛緊急程式碼的，這要掛緊急程式碼的事情，他可是一點兒都不想沾著。
副駕駛喊得急了，忽然耳機響起斷斷續續的，如同電流麥一般，模糊不清的聲音，像是管制的聲音，又像是其他飛機的聲音，背景噪聲太大，副駕駛和嚴臻根本就聽不清楚。
即便沒有聽清楚是什麼聲兒，至少有些回應了那就是好事。副駕駛眼中閃過一絲喜色，更是加急地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