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子昇垂著眼皮盯著地上的手鍊發呆,意氣風發的男人眼下連頭髮絲都寫著落寞。
邵傾心裡一緊,躲開視線才勉強發聲,“紀子昇,請你把家裡的鑰匙還給我,以後住回你自己的房子。”
對方沉了幾秒,聲音從未有過的暗淡消極,“小傾,你非要做得這麼絕嗎?”
“我們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我沒辦法當什麼都不知道。”邵傾根本不敢看他,怕對上他的視線就會心軟,然後拉拉扯扯沒完沒了。
“不管我做什麼都改變不了嗎?”
“除非你讓你父親活過來,然後跪在我母親墓前道歉。”
隨後是宛如一個世紀的沉默。
邵傾知道自己說的話太狠,可不這麼說就是無休止的糾纏。
她傷了紀子昇,也成倍地傷了自己。
紀子昇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放在桌上,不疾不徐地走向門口。
這時,邵傾才敢抬眼看他。
背脊依舊挺拔,卻籠著陰鬱。
她緊緊咬著下唇才制止了自己想要喚他的心。
突然,男人停下了腳步,清冷異常的聲音悠悠傳來,“想離婚可以,把紀念的撫養權給我。”
邵傾的心頓時一縮,她以為自己聽錯了,瞪大了眼睛問道:“你說什麼?”
紀子昇緩慢地轉過身來,眉眼間的溫情消失殆盡,“我說,我要紀念的撫養權,否則就不離婚。”
“紀子昇,念念是我辛辛苦苦帶大的,你怎麼可以提這種要求?”邵傾上前想要繼續理論,可對方已經轉身開門走了出去。
情急之際,她追出門,厲聲喊道:“紀子昇!我是念唸的媽媽,他從小跟著我,撫養權就應該是我的!”
紀子昇腳下一頓,不以為意,“是嗎?我紀子昇想要的從來沒失手過。”
看著他離開時孤單又決絕的背影,邵傾的心徹底沉入谷底。
紀子昇跟她翻臉了。
或許他們倆是天生的冤家,這才是正常的結局。
邵傾失魂地走回家,坐在餐桌前低頭吃了一口面,那股特有的清香直擊味蕾,她覺得眼裡有東西要掉下來,趕快低頭猛吃,不一會兒一碗麵下了肚。
這碗麵是紀子昇留給她最後的溫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