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紀子昇眯起眼睛。
舒欣捂著自己的傷口,聲音放得極低,似是用盡了力氣在說話,“我有抑鬱症,又受了傷,一個人住在公寓實在太寂寞了,紀老爺子讓我去紀家宅子住,正好那邊的傭人我也都熟悉。”
身處醫院,紀子昇沒辦法點菸,只好煩躁地用食指搓了搓鼻樑。
眸色和聲音一同沉了下去,“你以什麼身份住到紀家?”
舒欣微微勾起唇角,笑得恬靜矜持,“什麼都可以,看紀老爺子給我個什麼身份吧。”
正說著,病房門被人從外推開,一根紫檀柺杖先行進了屋。
緊跟著,紀老爺子洪亮的聲音傳了進來:“舒家丫頭,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爺爺,都收拾好了。”舒欣趕忙迎了上去。
“那就跟我回紀家吧。”紀老爺子輕瞥了一眼紀子昇,擺擺手,吩咐身後的傭人拿上舒欣的東西。
舒欣攙扶著老人家的胳膊就往外走。
紀子昇蹙起了眉頭,沉聲阻止道:“等等!”
雖說紀家還有紀老爺子和紀天宏,但紀子昇作為紀汀集團的掌舵人,在家裡的地位不言而喻。
傭人聽到他的喝止,立馬停下了腳步,左右為難。
紀子昇不緊不慢地走近了兩步,“您做這樣的決定不需要跟我商量一下嗎?”
紀老爺子銀眉一立,從鼻子裡狠狠哼了一聲,“我老頭子想接個人回家住,還需要跟你這個兔崽子商量?怎麼沒見你事事跟我商量?”
自從紀子昇擅作主張和邵傾登記以來,爺孫倆就一直在冷戰。
按理說,老人家年紀大了,孫子回家說兩句好話再儘快要上孩子,這事也就過去了,誰知紀子昇很少回家還放言要做丁克,氣得紀老爺子高血壓犯了好幾天。
眼下,他看見這個翅膀硬了的二孫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紀子昇也很惱,運了一口氣才微微彎下腰來,覆上爺爺的耳旁低聲道:“爺爺,您這麼把人帶回去,不只是給我難堪,也是在給大哥難堪。”
霎時,紀老爺子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當年,人人都以為舒欣是紀子昇的女朋友,卻又和紀天宏談起了戀愛,豪門圈裡甚至傳出紀家兩位少爺共侍一女的說法,他這張老臉可是沒少丟。
可今天晚上,魏家放出訊息說舒欣捨命救了紀家二少爺,紀家竟然不聞不問一直把人扔在醫院裡,簡直是忘恩負義。
紀老爺子向來把家族聲譽看得比命還重要,怎麼能允許這種傳聞飄在外面。
他清了清嗓子,聲音渾厚有力不容置疑,“你們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過去那麼久了,不提也罷!現在舒丫頭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們紀家有恩必報,一定要帶舒丫頭回家好生照料,你不要再說了!”
話落,紀老爺子帶著舒欣沒有半點猶豫地離開了病房。
紀子昇只覺得頭疼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