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謝謝,”邵傾輕點著頭,猶豫了片刻,還是強裝淡定地問出了聲,“紀子昇什麼時候回來?”
吳力眼神略有躲閃,回答得語焉不詳,“可能還需要幾天。”
邵傾便明白了,紀子昇還在生氣。
他向來責任心重,答應的事就一定會做到,所以不管怎樣都會把母親在醫院的事情安排妥帖。
只是……自從上次一別,紀子昇連一個電話都沒有打回來過。
邵傾問過吳力才知道,當時紀子昇接到孟教授的電話說邵母情緒激動,直接誤了航班趕到醫院,再回去機場的時候臉沉得要命。
邵傾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又怕顯得矯情,也沒有主動和紀子昇聯絡過。
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
邵傾覺得史上最難猜的事就是紀總的心思,乾脆抹掉思緒,專心等待母親手術結束。
四個小時的煎熬後,邵母被推出手術室。
邵傾從始至終緊張得沒換過姿勢,兩條腿都是麻的,一站起來就踉蹌了兩步,幸好有吳力扶了一把。
看著她羸弱的背影跟在手術床旁邊小跑著,吳力心裡泛起點酸楚。
不管夫人平時表現得多剛硬,終歸只是個瘦小的女人,形單影隻的,看著挺讓人心疼。
這種時候,紀總是應該陪在身邊的。
他拿起手機撥給紀子昇彙報:“紀總,夫人母親的手術一切順利,現在已經轉到心臟外科的住院部了。”
對面簡單應了聲,準備結束通話。
吳力來不及遲疑,含糊了一句:“紀總,夫人……挺不容易的。”
手機裡的沉默令人窒息,吳力不禁吞嚥了口口水,做好了被罵的心理準備。
這還是他做助理以來第一次和老闆表達自己的看法。
紀總不是那種喪心病狂的瘋批老闆,對手下的人並不苛刻,獎金也給得很大方,可他不怒自威的壓迫感和高不可攀的矜貴氣質讓人很難不怕。
聽到對面不聲不響地把電話掐斷了,吳力嘆了口氣,跟去了病房。
推開病房門,一打眼就看到邵母臉色煞白地躺在病床上,臉頰凹陷,眼睛緊緊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