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兩天後,愛之灣一上午損失了三個盤子。
邵傾不算是苛刻的老闆,但也還是忍無可忍了,把方韻叫到了一邊,“怎麼回事?盤子都摔幾個了?”
方韻緊緊捏著衣服下襬,眼神裡都是懇求,“對不起傾姐,我錯了,我願意賠償,你別告訴蘇教授行嗎?”
她平時話不多,只要開口幾乎句句不離蘇教授。
邵傾輕嘆口氣,“我看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家裡出事了?”
方韻搖搖頭,一臉愁容,“是……蘇教授,有同學說學校想把蘇教授調到別的專業當班主任,不讓他教課,也不讓他帶碩士生了。”
邵傾覺得正常的工作調動也正常,不過這明顯是降職了,順口問了句:“他犯什麼錯了?”
誰知方韻急紅了臉,全然不似平時害羞膽小的樣子,怒目瞪著邵傾,“蘇教授怎麼會犯錯呢!是他不小心得罪了資本家,學校針對他!”
看邵傾一臉疑惑的表情,她忿忿地解釋道:“紀汀集團投資了學校的基金科研專案,撥了大筆款項建多媒體教室,那個紀總裁還同意擔任學校的客座教授,唯一的條件就是壓制蘇教授,簡直卑鄙至極!”
邵傾腦瓜子嗡嗡的,“你確定嗎?哪聽來的?”
“確定!班裡有個同學是學校領導的親戚,她說得很詳細,絕對是真的,而且紀總作為客座教授的資訊都在學校的公告欄裡登出來了!”方韻氣鼓鼓的,可能平時很少大聲說這麼多話,說完直喘。
邵傾更喘,氣得喘。
她讓方韻安心工作,自己跑到經貿大學找蘇方禹。
蘇方禹正一個人在辦公室裡不慌不忙地整理教案,看到邵傾來眼裡多了份驚喜。
邵傾直截了當,“紀子昇找過你嗎?”
對方倒了杯水給她,說得極其輕巧,“他說讓我離開你,我沒答應。”
邵傾聽得直撓頭,“你也太冤了,我們又沒在一起,你幹嘛不和他說清楚?”
“因為我不想說清楚,我寧願他以為的是真的。”蘇方禹的眼鏡後面是一雙無比真誠的眼睛,沒有一絲笑意,態度認真到讓人不敢有一點懈怠。
邵傾垂眸,睫毛擋住了眼中的情緒。
她想拒絕,卻又找不到理由。
和紀子昇分開這麼久了,母親也很期待她儘快組成一個家庭,蘇方禹左看右看都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是,她心裡有些不可言說的東西,像是儲物間的角落裡,一直放在盒子裡的舊相簿,雖然不再翻看,可也沒辦法銷燬,一旦有一天忍不住開啟了,所有的曾經都會傾瀉而來。
這對後來人不公平。
想到這,她喃喃自語道:“對,這對你不公平。”
這句話到了蘇方禹耳裡就變成了另一個意思,剛才還很平靜的臉上突然緊張了起來,“邵傾,別為了我去找紀子昇,我……我不想你再接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