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蝕骨的寒意侵蝕了邵傾的四肢百骸,耳中嗡嗡作響,已經聽不到任何其他的聲音了。
只看到邵士西的嘴唇誇張地、緩慢地開啟閉合。
分明是在說——死人。
邵士西走到房間的角落,那裡擺著兩個髒兮兮的大塑膠桶,他把蓋子開啟,濃烈的汽油味撲鼻而來。
邵傾木然地搖著頭。
不可以,不可以就這麼死了。
醫院裡還躺著重病的母親!
還有最後想見一面的人!
極度的恐懼讓情緒走到了相反面,她抬起眼皮,出奇的冷靜,聲音更是放沉了不少,“邵士西,難道你想一輩子做個‘死人’,一輩子伸手找邵不東要錢嗎?”
邵士西怔怔,扭過頭來看她,似乎是在等著聽後面的話。
“邵不東讓你裝死,再以紀天宏酒駕致死之事威脅紀家從中獲利,他給了你多少錢?十萬?二十萬?一百萬?”邵傾不屑地笑笑,“可你知不知道,邵不東從紀家得到了多少?恐怕都不能用萬來計量了!不只是這樣,他還得到了你想象不到的權力和追捧,簡直風光無限!可你呢?東躲西藏活得像只老鼠!”
字字句句直接戳到邵士西的心裡。
他惱羞成怒地朝邵傾衝過來,伸手掐住了對方的脖子。
邵傾的頭被迫向後仰去,拼盡力氣喊道:“該死的不是我,是邵不東!是他一直在吸你的血,讓你活得見不得光!”
喉嚨瞬間被捏緊,像是生命大門正在一點點被人關上。
她的大腦已是一片空白。
即將失去意識的關鍵時刻,那隻暴戾的手突然鬆開了。
空氣灌入胸腔,邵傾劇烈地咳起來,咳得臉通紅,眼淚流水一樣控制不住。
乾嘔兩下後,她恢復了說話的能力,咬牙切齒道:“我也恨邵不東,他把我和母親趕出家門,害我們孤苦無依了這麼多年,看到他享受榮華富貴,我比誰都氣!既然我們有共同的敵人,為什麼不聯手呢?”
“怎麼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