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傾心裡一緊,佯裝痛苦地呻吟了一聲。
覆在頭上的被子被紀子昇掀了開來,他把手掌貼在她的額頭上。
從小到大,只有邵母對她做過這個動作。
小時候,同學們都說生病了反而是最高興的,因為想要什麼想吃什麼父母都會給買,平時再兇悍的爸媽都能變得溫柔起來。
可邵傾從不這麼覺得,生病時多會得到母親的幾句埋怨。
“就不能好好照顧自己嗎?”
“都多大了,還著涼感冒的。”
她倒不覺得難過,因為母親埋怨的沒錯。
生病了,買藥要花錢不說,還耽誤打工賺錢。
窮人沒資格生病。
漸漸的,她再難受也會裝作若無其事,晚上將被子從頭到腳蒙起來,捂出一身汗,也能舒服很多。
“我沒發燒。”邵傾拂下了紀子昇的手,那隻溫熱寬大的手。
紀子昇順勢握了握她的手,像是想再次確定一下溫度,“怎麼肚子疼了?是不是生理期?”
他的語氣極其自然,就好像面對的確實是相戀多年的愛人。
“……不是。”邵傾偏過頭不再看他。
紀子昇挺懂女人的。
這種男人的溫柔最容易讓人迷失方向,一旦陷進去便回頭無岸。
“那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可能是看出邵傾的冷淡,紀子昇也沒再多說什麼就出去了。
邵傾重新將被子蓋在頭上,整個人蜷起來抱住自己。
一夜噩夢。
邵傾早早醒來,滿頭大汗,身上確實是輕鬆了許多。
起身去衛生間衝了個澡,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洗淨烘乾了。
她換好衣服來到餐廳,看到一個慈眉善目的婦人正在擺放餐碟。
紀子昇則坐在椅子上看手機。
聽到動靜,他抬起頭輕聲問道:“好點兒了嗎?”
邵傾看著婦人的方向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嗯,好多了。”
“你還真是挺頑強的,”紀子昇放下手機,指了指婦人,“這是張嫂,她每天早晨會過來準備早餐和打掃房間。”
張嫂立馬停下手裡的動作,衝邵傾笑笑,“邵小姐你好,你有什麼想吃的或者其他的要求都可以提前跟我說。”
邵傾忙擺手,“我沒什麼要求,張嫂你不用特意照顧我。”
“那怎麼行?你可是二少爺的未婚妻,以後我要叫你太太的呀,”說著,張嫂端了一晚黑乎乎的藥湯到桌子上,“二少爺,趁熱把這個藥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