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合一隻見這老者的身影在燭光下晃動不已,身姿威嚴,有一副大師的派頭。
這身影聽完黑衣女說的話,語氣甚厭,略顯不滿地說道,
“你又在胡言亂語,咱們只是來這比武做客,等擂臺上分出勝負,我們便即刻回崆峒,你莫要再招惹是非,否則我可饒不了你”說此話時,這位老者語氣肅穆,不容置疑,話語間既有教導批評之意,又有威懾恐嚇之態,著實一副宗師的派頭。
說著無意,聽著有心,這一句話直接解開了這深趴屋頂上的林合一的心結。
林合一聽到此話,頓時眼睛大張,眼珠崩起,雙臉的肌肉微微拉伸,一副驚奇又滿足的神態。
林合一沒想到,這黑衣女子和這屋內老者,原來都是崆峒派門人,自己在擂臺上與這丘於毅交手時,竟真的是崆峒派在背後暗放毒鏢。
當下一回想,似乎所有事情都有了聯絡。丘於毅在擂臺之上,連線我兩掌,內傷受損,所以在我發出第三掌時,就有崆峒門人在這人群之中,趁亂對著我暗發毒鏢,想要打亂我的步伐,好讓丘於毅逃過一劫。
然後見這招未果,又在酒席宴前,暗送字條,引誘我至後院之中,想要恫嚇威脅於我,讓我明日一早離開湖劍山莊,否則對我不客氣。
不過這招又未成功,反而被我制住,現在又被我跟蹤至此,發現了她的真實身份。
想到此處,林合一倒是心裡嘆了一口氣,在擂臺之上,看這丘於毅不像是偷奸耍滑之徒,但沒曾想他崆峒竟出此下策,玩弄暗器還投下毒藥,實在是有辱名門大派之風啊。
想到此處,林合一心中迷惑之氣,也解去了一大半,這毒鏢之事,也不願再多計較。
於是轉身便想離開,哪知這腳下一鬆,一塊斷瓦殘片便掉了下去,硬邦邦地就砸在地面之上。
此時已屬深夜,若不是這番事故,林合一也和大家一樣,早早就睡去。
所以此刻周圍四處,已是一片寂靜,這片殘瓦在地面斷裂之聲,自然顯得十分刺耳,就是平常人也會被這斷裂聲吵醒,更不用說屋內這兩個有功夫的高手了。
只聽得這瓦片斷裂之聲一發,屋內這兩人便雙眼四目,直直地看向了屋外聲響之處。
不過眼色只是一撇,便轉回了屋頂瓦片之處,這兩個人一個多年行走江湖,一個心思聰慧,很快意識到,這瓦片定是從這屋頂之上落下,而此刻又無風又無雨,四下也都是寂靜無人,若要這瓦片從屋頂落下,非得有個人在上頭不可。
此刻屋內兩人已變顏色,神色異常地看著上方。而這會趴在屋頂的林合一,也心覺不妥。
此番追蹤乃是暗地而為,這會趴在屋頂偷聽也是急於查清這黑衣女的來路,才不得已而為之。
儘管是這黑衣女偷襲在先,自己也站理,但就算此刻下去,與她爭辯一番,也毫不示弱。
不過林合一一想到,自己還是武當的大師兄,今天擂臺之上,又被這一眾江湖豪俠所見識,此刻又在他人的湖劍山莊,一旦被人識破自己在崆峒派的屋頂之上,行偷聽苟且之事,無論緣由,終歸會惹來非議,甚至還會連累武當的名聲。
想到此處,林合一心頭一慌,便想著不能再停留了,拔腿就往後方躍去。
腳下雙足一用力,便又給他踏壞了幾張瓦片,瓦片可滋可滋的斷裂聲,再度傳回屋內。
黑衣女已經站不住了,抬腿就誇過了門檻就朝著門外有聲響處追去,而此時這個燭火照耀下的老者,卻沒有跟隨,他倒想剛才說的幾句話,也沒有什麼機密,應該不會是什麼賊人在偷聽,只是心道應該是這丫頭,又從外面招惹些不乾不淨的人過來了。
而這黑衣女可不耐煩,也沒有耐心,只是心想,還有人敢偷聽我崆峒派門人的講話,我倒要看看是何人。
此刻她其實還記著剛才被林合一制住一事,心中甚是不滿,想著等抓住這個偷聽的賊人,再拿他好好出出氣。
不過她哪知道這黑夜奔走的賊人,就是她忿忿不平的林合一。而再看這林合一,他此時正想著,既然已被屋內人發現了,那就得趕緊離開,不要留下任何痕跡,更不能讓他人看到自己的臉。
今日白天之時,自己上擂臺,已被一眾人等看見並認識,要是讓他人遠遠瞧見,定能一眼就認出我來。
所以此刻林合一的頭正微微低下,想趁著月黑風高,也不容易看清楚他的臉。
不過此時他腳下的步子可不慢,左腿搭右腳,一會踩在屋脊上,一會踩在瓦片上,一會一個凌空飛,一會一個凌空蹬,在這圓月的照射之下,顯得格外輕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