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曦穆彤寫的信,水鈴兒手一鬆,那幾張紙就飄飄灑灑,落到了他腳邊。
“姑姑……姑姑,你這是在給鈴兒留絕筆信嗎?無端端的,你為何斷言自己要死?這一定不僅是因為難柯山!你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在信裡隻字不提?你說出來,讓鈴兒幫你呀!”
他軟軟地靠著香爐,勉強保持坐姿。額頭的冷汗卻不住淌到臉上,又與眼淚混合,一滴滴向下滑落。
就這樣呆坐許久,夜幕降臨時,他從渾噩中驚醒,站起身狂奔向玄冰洞。此時他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什麼都不要管了,趕快入龍牙鏡,找出通往難柯山的小徑,去把姑姑找回來。
師傅已經沒有了,若是師祖姑姑也隨師傅而去,天下安危,又與他何干?
可剛一跑進百香谷,他的腳步就開始遲疑,曦穆彤信裡的話不住在耳邊迴響,震得他耳膜生疼。與此同時,丹田裡傳來陣陣火燒似的痛感,他知道,那七粒火種,正用燃燒的方式催促他,催他快快動身上路。
左手是師祖姑姑的安危,右手是助十萬將士英靈重生為神兵的大任。他怎能為救曦穆彤一人,便把那十萬性命拋諸腦後?曦穆彤若是知道,會有多麼失望?
鬥鬥這時追了上來。
他回來後,也是在山裡找了一圈,直到現在才知道,曦穆彤已從龍牙鏡裡離去。
他又去找水鈴兒,被歸來殿的守兵告知,小公子獨自在裡面哭得很傷心,不讓任何人打擾。
他不知究竟發生何事,只好一直守在殿外,見水鈴兒出來,就跟著他走。
經過這一天的耽擱,時間已十分緊迫。如果他們還要在稽洛山逗留,那兩個惡人就會先於他們到達混沌谷。他們是絕不會老實待著的,一定會搞不少破壞。
眼見水鈴兒站到玄冰洞口後,停下腳,猶豫地想了一會兒,還是要往裡進,他便衝過去,一把拉住了他。
“鈴兒,你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姑姑出事了?你快告訴我呀!”
他急得連推他幾下。
“信……姑姑,留了信……”水鈴兒失魂落魄地說出這幾個字,也不知是在回答,還是在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