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吳志遠像是難為情,走到她身邊,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是這樣的,大姐,我其實是逃婚出來的,家裡人逼得緊,這下出事了,女方家女兒要尋短見,我才不得不趕忙回去。但我不想讓人知道我來過這裡,怪丟人的。”
“你是說?”女房東狐疑道。
“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人問你,或者來查房,你就說這幾天沒人住過這裡,就當我沒來過,那邊都鬧到公安局去了,我想回去把事情處理好,悄悄了事就得了,不想鬧大,畢竟人家姑娘家家的,鬧大了臉面也不好看。”吳志遠低聲說道。
“大兄弟是重情重義的人吶!好!這事大姐答應你了!反正你也沒住幾天,回頭我把住房登記記錄撕掉,公安局的人來問起,我就說這房子一直空著的,兄弟放心就是!”
“多謝大姐高義!這是鑰匙!”
“那說了,房租不退嘍?”
“當然!我們壯家人說話,一言九鼎!”吳志遠笑道。
“好嘞!”女房東立馬眉開眼笑,把鑰匙收起來。
吳志遠轉身,把一件大衣穿在身上,頭頂黑色帽子,戴著一副墨鏡,他走到陽臺,左手端著那盆盛開的紫羅蘭,右手擰著行李包,朝門外而去。
看著那道挺拔的身影,漸行漸遠,女房東有些失神,不過隨即眉開眼笑起來:“真是個好男兒吶!”
渝城西北角,有一條彎彎曲曲的瀝青路,蜿蜿而上。路兩邊,是兩排紅燈籠。燈籠的盡頭處,有一棟古樸的建築物,雖只三層,卻恢宏壯麗。
有一道身影,身披黑色大衣,頭頂黑色帽子,戴著一副墨鏡。他右手是行李,左手拿著一盆花,出現在這棟古樸的建築物前。
毫無疑問,他是吳志遠。而此處,正是承德山莊。
大風起兮,他的衣角隨風揚起,屋簷上的紅燈籠,也在劇烈地晃動,如同向他招手。
吳志遠還記得,前不久的一個夜晚,在這裡,梅雪兒死在王文懷中,王文舉槍自殺。他還記得,在這裡,是他,一槍崩了王正友的腦袋。他還記得,在這裡,剛剛有了陳曦的訊息,她又突然不見蹤影。
在這裡,他從剛剛看到希望,轉瞬間變為絕望,這種落差,讓他仿若變了一個人,連他唯一的好兄弟,當時都對他退避三舍。
他的血腥之路,真正始於此!
“張逸傑再厲害,陳勝天再精明,也萬萬想不到,我會藏身於此吧!”
吳志遠沉吟片刻,走進承德山莊。
……
渝城市公安局,刑偵三中隊,一張桌子上,趴著一個青年,在呼呼大睡。
“小王,小王!”一個臉肥體寬的中年男子來到他身邊,敲了桌子幾下。
王健揉揉眼睛,悠悠醒來,看到來人,立馬坐直腰桿。
“楊局,你怎麼來了?”王健頓時精神抖擻。
“怎麼搞的?沒休息嗎?”楊青雲皺著眉頭道。
“昨晚回來,一直在處理案件,沒想到趴在桌上睡著了!”王健訕訕道。
“處理什麼案子,至於這樣嗎?來,喝杯茶,慢慢說!”楊青雲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