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初搖搖頭,"沒哭,就是有點不習慣。"
葉崇謙摸摸她的後頸,柔嫩的肌膚在手下。他頗為懷念的說"我也不習慣。"
到這時候安初也知道服軟了,當著方明明的面她說出來的軟話,這時候倒是都能說出來了,"頭髮我可以再留起來的呀。我要去公司,總不能看起來像個小女孩吧。真丟臉了,那丟的可不止是我的臉,還有你的臉呀。人家會說,'快看,原來葉崇謙的老婆是個廢物啊'。"
安初心裡也是有好勝心的,她要真是個什麼事情都能不求好的性格,當時在紐約也不會苦練到舞團主演。既然決定要進入安寧生物去接手父親的遺產,那麼她就要像個去當管理者的樣子。總不好還是一副軟兮兮的模樣。
她說的每個字,葉崇謙都認同。說實在的,之前安初的樣子,要是出現在恆貽。葉崇謙都不會要這樣的員工。太浪漫閒適,哪裡有來工作的精神氣。可人就是雙標啊,對員工,葉崇謙當然希望他們能獨當一面幹練果斷,但安初他巴不得安初永遠都是小姑娘的樣子,被他捧在手心裡。
乖順、柔軟,聽話。
"哎。"嘆口氣,葉崇謙的複雜心情,恐怕只有他自己能懂,"我就是心疼你。"
成長會伴隨相應的痛苦。葉崇謙一直想要保護著安初能保持著最初的模樣,不要長大,不要有煩惱。她最好每天都在憂愁為什麼陽光還不來,為什麼雨還不停這樣的事情。少年不知愁滋味,是葉崇謙想要安初得到的生活。
但眼前的事實顯然不讓他有這樣的機會能完成夢想。
安初即將要面對的生活,葉崇謙曾經一步步走來,他很清楚其中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
,"談何容易。"葉崇謙頗有些無奈,"你以為剪頭髮就行了?這恐怕只是開始,往後你要失去的東西只會更多。"
想起這個,葉崇謙竟然生出幾分無力。
哪知道安初一下子撲到他身上,那雙因短髮顯得更大的眼睛,神采奕奕的盯著他,"我有你啊。失去別的什麼都沒關係,有你就好了啊。"
她說的真誠極了,好似真的只要擁有他,她就是這世上最幸運的人一樣。
葉崇謙自己都不覺得自己有這麼大的能量,"你進了安寧生物,我就是有三頭六臂也伸不進裡面去幫你做事。到時候還是要靠你自己,我你怕是指望不上。"
雖然他盡力做好萬全的準備,可那只是準備,這要面對的事情,還是要安初自己去面對。
安初笑起來,"你想什麼呢。我自己去,當然就要自己承擔,全靠你,哪還有什麼意思。我是說,只要你在我身邊,我每天都能見到你,我就很滿足了。要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我可以向你哭訴,你到時候別嫌我煩啊。"
她的想法如此簡單,簡單到葉崇謙都有些啼笑皆非了。
"就這樣?"他還以為安初想要他幫她處理安寧生物裡的人與事,哪裡想到安初的要求只不過是向她哭訴別嫌煩?
安初認真的點點頭,"還要什麼別的嗎?"
葉崇謙摟住安初笑起來,說不上是釋然還是寵溺,有時候他也會被安初弄的恍然大悟,原來在安初的心裡,這個世界竟是如此簡單。遇到問題挫折,只要回家對著親密的人哭一場就可以了。若這世界真如安初所想的一樣該有多好。
可他又不忍說出殘忍的話來,就讓她這樣單純吧,能保持一天算一天。
他喜歡這樣單純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