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初在紐約沒什麼可去的地方,不想回跟葉崇謙一起的那個'家',她就只能打車去唐人街找向之秋,安初在車上一直哭。連計程車司機都看不下去,安慰了她好幾次。
就這麼哭著一張臉進到向汕的店裡,老顧客看到安初這樣子,都出言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向汕更是丟了手上的活計,從廚房裡跑出來看安初,"丫頭,這是被誰欺負了?"
也是趕得巧。平時在學校住校的向之秋今天剛好在家,她從樓上跑下來拉住安初,眼神示意店裡其他的人都消停點,然後拉著安初上樓。
安初哭的腦袋都是愣呼呼的,向之秋問她到底怎麼回事。她只是搖頭。
好像從進到店裡來之後就不斷的有人問她怎麼回事,可連安初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麼。發脾氣的時候根本控制不住,什麼狠話都說得出去,可真到了冷靜下來。又覺得委屈的不得了,她明明剛剛洗胃完。身體那麼不舒服了,葉崇謙來不安慰她反而劈頭蓋臉就是訓斥。
他從沒有對她那麼兇過。
向之秋沒聽到安初說的任何話,就已經斷定,"絕對跟你家葉先生有關。"
安初還是不出聲。
"除了葉先生,你才不會哭成這樣。"向之秋這兩年成熟很多,當年的事情鬧的太大,她有一年時間都在上各種媒體,被捧為維護女性權益的代言人形象。見多識廣這四個字不是一句空話,向之秋見過的人多了,心胸也跟從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她勸著安初,"你怎麼還鬧脾氣了,他多不容易啊。這兩年我這個外人都替他累的慌。你以為橫跨太平洋那麼容易嗎?他這種把橫跨太平洋當家常便飯的日子,你不心疼嗎?"
這話要是從前向之秋跟安初說,安初還會心裡檢討,其實她哪裡不心疼他,正因為心疼,所以每次他來紐約,只要安初能順從他的,就從沒有忤逆過。他都能讓她好幾天下不來床,她不是從沒有說過什麼嗎?
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對他好,努力奮進,難道不是為了他。
安初特別委屈,"我為什麼不能鬧脾氣?我明明什麼都沒做,他就用莫須有的罪名把我罵了一通。還說我心狠,我怎麼心狠了。明明說好現階段我不能生孩子的,這都是說好了的呀。別說我沒懷上,就是懷上了,現在也不可能生啊,我馬上就要公演了,這個機會我爭取了那麼久,讓我怎麼放棄。"
"所以?你懷孕了?"向之秋的重點完全跑偏了。
安初吼,"沒有沒有,根本就沒有懷孕。"
"那葉先生為什麼生氣?因為你沒懷孕?"
安初擦擦眼淚,這一點她倒是還清楚,"就是因為我說我不要孩子。"
向之秋生在美國。又做了一年的女性權利代言人,這點上是非常女權的,"這有什麼好生氣的,你的身體原本就是你說了算。不管是東方還是西方,生育權從來都是女人的。跟男人沒關係。"
被這麼一說,安初像是找到了發洩口,她說"對啊,可他說我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他的孩子身上,我感覺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的自主權。完全成了生育機器。"
"這可不行,怎麼葉先生一個留學過的人身上會有這種封建習性,我之前聽我爸爸的老鄉他們說孩子跟他們的姓就是他們的人,跟媽媽沒什麼關係還覺得那是上世紀的迂腐思想,沒想到還能在同輩中找到這樣想法的人。"
"他原本就比我大很多。"安初說,說完又想起葉家,更是心生膽怯。"他的家族,何止是上世紀,那簡直就是一箇舊社會的大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