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人耗到晚飯後也沒等到葉崇謙回家,臨走,韓家夫人拉著齊惠說了幾句緩和關係的話,"都是小孩子們玩鬧,哪裡值得真連生意都不做了。崇謙從來都是個公私分明有條理的孩子,怎麼這時候鬧起小孩子脾氣了。"
葉崇謙曾在家裡公開說過韓茂茂給他下藥,齊惠私下裡問過,具體情形葉崇謙不願意多說。可正如韓夫人所言,葉崇謙從來都是個公私分明的人,能這樣公私不分,鬧到老爺子面前也要給韓家下馬威,顯然不是小事。
自家孩子自家疼。
齊惠身為葉崇謙的母親,她的兒子就是身上掉一個汗毛都夠她心疼的,哪裡容得下旁人算計。這會兒聽到韓夫人這話,齊惠臉上笑容不變,話卻說的硬氣,"他都三十幾歲的人了,該怎麼做不用我這個母親教導。我們家的孩子從來都不會招惹別人,只是若是被欺負了,那也不算軟柿子。"
這話說的韓家夫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齊惠瞧著,心想韓茂茂大概沒跟父母講實話。
多年交情放在那裡,齊惠到底解釋了一句,"你回去問問茂茂到底做了什麼糊塗事,崇謙之前不是還讓茂茂給他當助理,這麼突然發作,想必有一定的緣由。"
點到為止,後面的事,就不是齊惠該摻合的了。
送走了韓家人,安初這才還抱歉的跟爺爺說"爺爺,我真不知道那奶茶裡有糖精色素。早知道我就不買回來給您了。"
她挺沮喪的,原本是想做好事,沒想到竟成了這樣。
老爺子哼了聲,"下次買點好東西回來給我。"
"嗯。"安初答應。
心裡盤算著的卻是錢的問題,安初現在手上花的錢還是過年的時候回來父親給的。上次在警局,知道警察懷疑父親是早就預感到了危險,安初心裡挺不是滋味。因為半年前她回國過年時,父親破天荒的給了她一筆錢,雖然不多,可比之於從前的不聞不問。這筆錢就夠安初驚訝的了。
吃穿住行,花到現在,這錢雖還有,卻也是坐吃山空,越來越少。
葉崇謙答應要照顧她,學校、吃住,甚至是生活用品衣服等等都給準備全了。唯獨,沒給過錢。安初也絕不會張嘴向葉崇謙要錢。
老爺子說買點好東西回來給他,安初想想也應該,住在葉家,承蒙老爺子還有葉伯母照顧,她於情於理都該準備些禮物。
可能拿的出手來送給老爺子、葉伯母的禮物,一般的便宜貨自然是不行的。
貴的她實在是囊中羞澀。
回到自己房間,安初琢磨的就是怎麼掙錢的問題。父親留下來的遺產,她不打算繼承,那往後就要靠自己養活自己了。葉崇謙在她住進他別墅的第一天就明確的說過,不會養她一輩子。
生計問題,不得不考慮。
想到兼職掙錢,安初很自然的就想到了封野。廖宏遠跟安初做同桌,說的最多的就是封野。安初這才知道。封野的父親在他初中的時候病逝了,而他的母親在他父親病逝前就已經出軌,等丈夫死了,就徹底改嫁他人。
封野記恨母親,怎麼都不肯要她的錢,高中三年,封野一直都是邊打工邊上課的。
學校、老師起先都不同意,但封野成績實在太好,而他的家庭情況,慢慢的老師們也就都知道了。所以對封野曠課或者上課睡覺,老師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若是可以問問封野怎麼兼職就好了。
安初趴在書桌上嘆氣,自從上次重新分配座位之後,封野跟她就完全沒有了交集。就算迎面撞上,封野也都冷漠以對,好似從不認識安初這個人一樣。安初其實想過上去問問他,到底因為什麼就成了如今這樣,可安初的性格,讓她走出這第一步,實在是太難了。
又嘆了一口氣。
"想什麼呢?"葉崇謙進門就看到安初趴在桌上,表情飄忽不定。
沒想到他突然進門,安初一醒神,忙坐直了身體,慌亂著回答,"沒沒想什麼。"
她顯然在說謊。葉崇謙肅起臉,隨後想到什麼,彆彆扭扭了片刻,才把藏在身後的手拿出來,說"今天在機場隨手給你買的。"
安初定睛一看,是個白色的小熊,只有葉崇謙巴掌那麼大,穿著粉紅色的蓬蓬裙,手裡還拿著一個鑽石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