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大涼內部盤根錯節,早已積重難返,世家把控,即便寡人這次將他們
都掀了,可他們的根基卻還在,要不了多久,就會像野草,不到數年,一波一波的重新長出來。」
「如果寡人像你這般年紀,回到登基那幾年,絕對會毫不客氣的全部剷除,可惜啊,寡人力不從心了。」
蘇玄庸這話,不是空口白說,而是實話,如今的他,年過五旬,加之多年的疏忽政務。
如今在想重整,根本沒有這個時間,更重要的是,大涼外部的威脅,一天比一天嚴重。
蘇玄庸疲於對付愈發強盛的大榮,就已經力不從心,這時候在朝堂來次大清洗,只會讓朝堂混亂,加劇大涼的頹勢。
蘇祁安最早的提議,的確讓蘇玄庸沉寂多年的心,再度悸動,可真到最後時刻,他終究敗給了自己內心的軟弱,選擇了求穩,退了一步。
蘇祁安也並非是無理之人,聽這麼一說,他也能理解蘇玄庸的難處。
面對一個日薄西山的大涼,好不容易在嫡長子中看到未來希望,但人算不如天算,嫡長子太子蘇寧意外早逝,給蘇玄庸的打擊非常大。
一下子頹喪了十多年,如今重拾自信,想要重肅朝綱,卻發現自己力不從心,蘇玄庸只能選擇中庸的平穩。
蘇祁安沉默一會,隨即抱拳道,「陛下的難處,微臣理解,是微臣失了禮數,我想陛下這麼做,應該還有其他想法吧。」
蘇祁安這話,讓蘇玄庸眉頭一挑,臉上浮現些許笑容,笑著道。
「呵呵,東山侯不愧是我大涼的第一才子,沒想到寡人隱藏這麼深的心思,都被你看出了,著實讓寡人佩服。」
「你猜的沒錯,寡人這麼做,更主要的是替下一代有一個更加安穩的環境,選擇的妥協。」
「下一代?」蘇祁安目光閃動。
很快他便意識到什麼,蘇玄庸所說的下一代,斷然不是蘇哲、蘇泰,而是那位年紀最小的皇子,十皇子蘇閒。
上次蘇祁安離開京都前,蘇玄庸曾問過他關於太子繼承人的問題。
當時二人沒有言語,但卻很有默契的在手上各自寫下了一個字。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心思單純善良的十皇子。
放眼蘇玄庸的兒子們,四位皇子中,最能坐上皇帝位的,在蘇祁安看來,只有十皇子蘇閒。
蘇閒單純善良,但卻聰慧,他的敏銳很強,別看是小孩子,什麼都不知道,實際上,什麼都清楚,只是不想把事想複雜。
這樣的人,做皇帝不是沒有缺陷,最大的缺陷,就是要身邊有能臣輔助左右。.z.
有能臣的加持,蘇閒長大後,一定會是妥妥的明君,說不定真的能力挽狂瀾,成了大涼的中興之主。
賢君有了,現在缺的,就是治世能臣。
就在蘇祁安思考間,忽然他像似意識到什麼,猛的抬頭,看著上方的蘇玄庸。
不等蘇祁安開口,蘇玄庸直接道,「東山侯,你想的沒錯,寡人為的就是替閒兒考察,尋找能輔佐他的能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