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悠悠,手機上的時間總是那麼無情,開機與關機之間,自己又老了一點。
雪泉沒有名字,只是她的雅稱,很久以前的司皿習慣稱呼她為小虞,除了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至純至真的文靜容貌,身上更加瀰漫著一股森林氣息。本就意志不堅的司皿總是想入非非,所以將打坐地點也搬到了廚房邊上的露臺。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無限宅在家裡的司皿每天都在重複著一件十分無聊而又有趣的事情,也許正因為如此,身上並沒有一般宅男才會有的那種頹廢之感。不過依舊宅了半個多月的司皿剛一下樓,走在街邊,宛若剛從牢房裡出來放風的‘犯人’一般恍若隔世的“哇”的一聲驚歎;“都已經秋天了?!”
一邊無限感嘆,一邊無限埋怨,但卻不知在埋怨什麼。站在路旁仰著頭、望著天,或許在向蒼天證明:老子還活著!
謝君一不留神沒注意到已經停下的司皿,然後催促到:“快點,發什麼楞呢?”
公司裡謝君的處境日漸好轉,也許真的得到了老闆的器重吧!可人就是這麼尿性,辭職的意向雖不是那麼強烈,甚至說根本就沒有什麼非走不可的理由,但就是想走。搬到了原先徐目雯的經理辦公室,也經過自己的努力將辦事處的人員補充的足夠應付日常事務。或許真的是勞碌命?無法享受那怕一刻的清風明月?
司皿多次安慰她,而且也總是眼紅她工作之順利,試用期都沒過,工資居然比自己都高了。想象他當初如何如何的艱難,到現在拿著那點工資,全靠專案提成過活,不由得嗔怨命運如此不公,恨不得一死了之。
司皿緊隨而上:“你說爸媽也是,來就來吧,還非要商量好了一起來。來都來了,還只待一天。我父母還好,雖然在鄉下,倒還不遠。可苦了你爸媽了,大老遠的奔波。”
專門請了一天假的謝君也無奈:“不知道他們抽哪門子瘋?”
司皿:“我有種預感,肯定是為咱倆婚禮來的。”
謝君感嘆到:“這還用預感啊,說是來看看咱倆,要我說根本就是。”
司皿:“好啦,計程車快過來了,趕緊走吧,說不定四位老人都已經在車站等著了。”
心煩意亂的謝君不知所措,來回搓著雙手,頗為緊張。司皿也無暇窗外過影,挨著她,抓過她的手攥在自己的手裡,努力給她安穩的心意。謝君則頭一歪靠在他的肩頭。
除了過年那次,好像確實很久沒見過他們了!
說遠也不遠,說近也不近。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這麼的恰到好處,不過分也不輕鬆。謝君的父母起了個大早,好在早班車也夠早,沒等多久,不過來到鹿谷車站距離中午也已只剩一個多小時。
謝君一家一輛車、司皿一家一輛車,前後不遠。路上是寒暄之外嘮叨不停的兩位偉大的母親,雖然司皿二人互相不知對方如何處境,但想來也八九不離十。
回到家中,稍事休息,司皿二人的主意是去飯店,但拗不過老人家們的意願。他倆像是逃離了黑暗鐵屋一般,非常暢快的呼吸著外面的空氣,走在買菜的路上是說不出的自由自在。
“多買點蔬菜之類的,還稱那麼多豬肉?!你是豬嗎?太油膩了好嗎?”管家婆似的女人不停在耳邊嘮叨,司皿不勝其煩,最後放棄了發表看法的他,只顧提著各種塑膠袋,跟著她的屁股後面,東看西看。
電話裡傳來謝君母親的聲音:“買個菜而已,又不是辦酒席,差不多就行了,你公公婆婆都還餓著肚子呢,非要餓死在你家裡才滿意?趕緊回來......”
嘴裡不知在嘟囔著什麼的謝君滿臉愁容,亦含滿肚怒火,真不知她母女二人是前世冤家,還是九世仇敵,畢竟是自己的母上大人,火氣只能發到司皿頭上,而他委屈之極。
“明明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現在變的越來越刁鑽古怪,更年期到底有多久啊?”
司皿:“行了,我媽也是這個德行,寶貝兒,消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