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世傑為讓子英體會到自己的誠心實意真可謂煞費苦心,一出苦肉計更教子英滿心惶惶,憂其安危。
“與我分憂,心中無畏,他竟是這般人...難道是我心胸狹隘了...”子英回想起昨日場景,鄭世傑‘堅定不屈’的呼喊聲依然清晰撼耳。
他到底是怎樣的人?此時此刻的子英似乎有些迷惘,而這種強烈的感覺皆因內心的善真與寬和。
“阿姐,不論鄭世傑其人如何,他都是鄭小喬的兄長,這一點怎能忘記。”晴霞淡淡說道。
“你說的沒錯,但如今他因寍兒的事蒙受牢獄之災,我若坐視不管未免太過無情。”子英愣了一下又言。
“阿姐,這件事明明是他一廂情願,為了討好你胡亂誇下海口惹下的,鬧成這步田地就賴他自己!”晴霞氣呼呼地說道。
“話雖如此,但我的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對了!鄭小喬既是他親妹妹,又深得刺史大人寵愛,照此推斷鄭小喬必會出手搭救,何苦阿姐勞神費心。”晴霞機智道。
聞言,子英踱著慢步來回思量,“言之差矣,姓鄭的倘若早有預料,她早就勸阻鄭世傑了,何致今日境地...不過,你適才所言倒讓我好奇一件事來...”
說罷晴霞出去了,身心乏累的子英臥榻小憩,神色平靜了許多。
......
“紫藤軒...”鄭小喬盯著精美亮眼的匾額若有所思,呆了片刻後卻又苦苦一笑,“小軒雖立,情卻已改,昔日濃似紫藤,今朝淡若將離...”
溯憶時年五月,庭園內藤蘿正開,紫穗如瀑,燦若雲霞,淡雅香氣沁人心脾,樹蔭下,密叢中,蕭綜與鄭小喬追來逐去,嘻笑玩樂。
“倘若這裡是一處小軒該有多好。”耍得正酣時,鄭小喬忽地臉色一悲,駐足盯著漫空的紫藤花難過道。
“區區小事何足犯憂,夫人既然有意,明日我便差人請來能工巧匠,將這裡建成美輪美奐、詩情畫意的小軒子!”鄭世傑興奮道。
“取名紫藤軒可好?”鄭小喬笑道。
“此名照景應情,甚好,甚好!”鄭世傑笑得合不攏嘴。
那時,鄭小喬深正蕭綜寵愛,兩人朝夕玩樂,如膠似漆,正因沉迷美色無法自拔,蕭綜對鄭小喬可謂是唯命是從、聽之任之。
歷時三月紫藤軒建成,果然人間妙處,別是一番韻味。
“散花,命人拆下匾額換上新的,就題將離軒罷。”鄭小喬淡淡說道,散花應是退去。
夜裡,一婢入軒稟事。
“好你個伏連英,如今也會耍心眼了。”鄭小喬冷笑道。
“夫人,奴婢有一事疑惑...”婢子畏聲道。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只可惜現在還不能告訴你...”鄭小喬盯著她呵呵一笑。
“奴婢多嘴了...”婢子說罷退去。
之前蕭綜與鄭世傑商定苦肉之計時曾憂慮道:“倘若到時候錦之為你求情,我又該如何是好?”鄭世傑忽地眉頭一緊急忖道:“大人乃一州之主,舍妹不過一小小妾室,大人無須事事遷就她。”
如今七日既過,鄭世傑仍被關押在獄,而鄭小喬似乎無意救她這位兄長,甚至未在蕭綜面前提起他,或是替他求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