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別叫妹子,怪怪的。我叫王銘怡,孩子們都叫我銘怡姐。”她笑道。
“那我也叫你銘怡姐吧,你看著確實比我大一丁點……”我問道,“我想先問一下,你在這個學校門口擺攤多久了?”
王銘怡算了算,認真地說道:“兩個多月了。”
兩個多月?時間也不是很長,但我感覺可以問問:“就是前陣子,學校裡死了六個學生,你知道不?”
“那當然知道啦……”王銘怡臉色惋惜地說道,“他們也經常來我這吃麵呢,孩子們說是因為在寢室裡燒烤。唉,記得他們死前的那天晚上,還在我這吃了面,嘰嘰喳喳地說晚上要玩通宵。原來……說的是燒烤,還從我這要了個碟子,說是有用。”
碟子?
他們要碟子做什麼?難不成真的為了燒烤麼?
我皺起眉頭思索,這個碟子應該是某個重要線索,說不定某個時候可以派上重要用處。我從口袋裡掏出一百塊錢遞給王銘怡,笑呵呵地說道:“謝謝銘怡姐,不用找了。”
王銘怡愣了下,她用滿是油汙的手擦了擦自己的圍巾,小聲說道:“那怎麼好意思呢?”
“就當給孩子買奶粉吧。”我笑道。
她嗯了一聲,然後接過錢,我這時候打趣地說也可以當給老公買菸抽,她有些尷尬地說自己已經離婚了。
頓時,我對這個女人挺敬佩的,一個女人家,離婚後不跟老公要什麼賠償,還自己在外面蹬三輪車賣粉條養孩子。其實我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就問道:“怎麼不去找份好點的工作?”
王銘怡笑道:“我以前做的工作,都跟前夫有關,不想和他扯上任何關係,就出來賣粉條了。他和我爸給我的錢,我也都給拿來花了當醫藥費,我兒子身體不太好。等以後攢點錢做些生意,再將錢還給他。女人嘛,總要學著自力更生,我就騙他說自己在其他地方過得挺好。”
我愣了下,隨後笑道:“是很好,而且天涯何處無芳草,你以後會找到個更好的。”
王銘怡搖頭笑道:“不用,他已經很好了,是我配不上他啦……哈哈,你瞧,他以後要是看到我這模樣,說不定轉頭就走。滿身油汙的,也不好意思見他。”
我將名片遞給王銘怡,說是以後要是有事情需要幫助,可以找我,就當我報答今天的問話。其實大多是出於同情,人生難得見到堅強的弱者,偶爾若是能幫一下,其實也不壞。
她愣了愣,但還是用被油汙染黃,滿是繭子的手接過我的名片,看過名片後,她笑嘻嘻地說原來你是賣海鮮的,以後若是要做海鮮麵,肯定聯絡你,到時候可要算便宜點。我就問她原本到底是做什麼的,她說類似於算賬。
然後我們就告別了,我覺得以後若是我要做什麼生意,也許可以找她幫忙算下賬,因為感覺她人挺好的,而且有工作經驗,正好海鮮店最近有開分店的打算。
我去買了黑狗血和糯米,等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接近晚上八點。這個時候,我腦子裡還是在想,他們要碟子到底是為了什麼,莫非真是想做燒烤調味料?
等走到宿舍樓門口,一陣冷風吹過,我看向宿舍樓。因為沒人住的關係,整棟樓都黑壓壓的,很是寂靜。
黑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