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說到這裡,發現已經說不下去了,他明白無論朱由檢到底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他造了反這是絕對改不了的事實。
朱由檢在這一次事件中是真的一點錯都沒有嗎?如果他真的沒有錯,那他為什麼不斷然拒絕了惠世揚等人推他登上皇位的請求。
惠世揚也不願意繼續逼迫王承恩,他看得明白,這王承恩和朱由檢的內心已經十分脆弱了,如果把他們逼得太緊了,還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
如果真的把他們逼死了,那對於惠世揚絕對沒有什麼好處說不好,他還得再次背上一條逼死君父的罪名,那這樣的話,他就遺臭萬年了。
東林黨的人還是好幾分面子的。
“你就進去跟陛下說,我進來皇宮並非有半絲不敬的意思,只是現在事情緊急,已經由不得我不這樣做了。”
“如果陛下還想在這一次的事件中留下自己的性命,那他就應該配合我們,我們兩邊現在是榮辱一體的,我不會做出什麼害了陛下的事情。”
王承恩聽了這話其實也是無奈,他嘆口氣說道:“惠大學士,那你就在這裡等著吧,不要衝撞了陛下,陛下現在心裡也就難受了,我會進去儘量說服陛下見上你一面。”
惠世揚點了點頭,往後退了兩步站在了旁邊,表示他不會再胡來的態度。
王承恩也點了點頭,轉身進入這個乾清宮裡面。
王承恩進入乾清宮後,看到了朱由檢這個時候只穿一套素衣,而那些皇帝的常服和朝服,早已被他疊得整整齊齊放在了旁邊。
自從朱由檢知道朱由校沒有死,還率領幾萬軍隊正在返回的途中時,他心中早已充滿了恐懼,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做,他發現自己能夠做的,也不過就是把自己的龍袍和皇帝常服,趕緊脫了下來疊好,彷彿他從來沒穿過那些衣服一樣。
這個時候的朱由檢,眼神已經有點呆滯了,直到他聽到了惠世揚這個名字,才稍微回過神來,只是等他再次回過神來時,他的眼神裡卻充滿了暴怒。
“事到如今,他還敢來到這裡,他莫非是不怕死嗎?誰讓他進入皇宮,朕允許他進入皇宮了嗎?難道看守皇宮的人都是死的嗎?連一個惠世揚都擋不住。”
那王承恩嘆了口氣,但是他也只能夠安慰朱由檢,只能說道∶“陛下,事到如今,再責怪惠世揚已經沒有意義了,我們現在要想的,是怎麼樣才能夠快速地度過面前這個難關。”
“那惠世揚自然是可惡的,但我們也不能夠再坐以待斃,那樣的話跟等死沒有任何區別。”
朱由檢去突然一把揪住了王承恩的肩膀,那手指甲深深地嵌進了王承恩的肉裡,抓得王承恩生疼。
王承恩甚至不用掀起自己的衣服來看,他也都知道自己肯定是破皮了。
“王伴,如果朕現在馬上宣佈退位,趕緊回到我的信王府裡面,等著兄長回來,兄長是不是就會饒過我一命?”
“從小我跟兄長的關係極好,兄長不是那種殘暴的人,之前的那兩次事情,兄長不是一樣饒了我嗎?按理說兄長能饒了我一次兩次,肯定也能夠饒了我第三次。”
王承恩聽到了朱由檢這個話之後,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如何應答,他明白朱由檢還沒了解到這個事情最根本的危機,他只能夠看著朱由檢說出了最殘忍的話。
“陛下,現在已經不是說您願意退位,把這皇帝之位重新讓回給天啟皇帝,就可以把這個事情給拖延過去的。”
“一來,以前之所以天啟皇帝能夠放過您兩次,那是因為天啟皇帝畢竟還是講規矩的,他要讓全天下的臣民們明白,他還是一個講究兄友弟恭的皇帝,他是仁慈的,寬厚的,是顧念兄弟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