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我袁澤,你還我袁澤……”
我吵吵著這幾個字,在黑暗中醒來,感覺自己在說夢話,就閉上了嘴巴,但我沒睜眼,繼續哭,且哭得很爽。
哭到沒有眼淚可流了,恍然睜眼,回到現實。
沒有鬼神邪靈,這應該不算個噩夢,所以我醒來並沒有緊張的感覺。只是渾身無力,因為夢中有一段求助逃跑的過程,我也才知道,為什麼我會嚇得抬不起腿來,做夢的時候都這樣,越知道自己要跑,越是跑不動。
原來是夢,幸好是夢。
可是我沒法用這是一個夢來安慰自己,我還陷在一種失去袁澤的心理中無法自拔。我睡不著了,一想想這個夢,心裡就堵得難受。
也許是因為晚上回家遇到危險,所以把自己嚇著了,精神緊張,才做了這個夢。因為是夢,所以才能這麼狗血,這麼天馬行空。
我覺得我不應該是太脆弱,一個夢就嚇趴下的人,但起碼我現在是睡不著了。我滿腦子都是袁澤,趟在那裡一動不動的袁澤。
這夢雖然狗血,但邏輯卻很流暢,我被這種強大的邏輯給震撼了,裡面居然有劉舒雨有李拜天,我連袁澤的爸媽都沒見過,居然都能夢進去。
人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其實夜有所夢也會日有所思,一般夢到一個人,會引發一段時間的想念。
我實在想找人傾訴,終究還是撥通了袁澤的電話。
他大概已經睡覺了,電話響了四想,在我決定還是不要打擾他的時候,他接起來了,聲音確實是沒睡醒的腔調,迷迷糊糊地,“喂,誰啊?”
“我……”
“雪,怎麼啦?”他的聲音起了一絲變化,大概是在努力從睏意中抽離出來,故意提高點音調。
反正人已經吵醒了,我這時候再說不打擾了你睡覺吧,這不等於說話說一半兒惹人難受麼。
我老實講了,“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你要死了……”
他輕笑一下,很溫存的感覺,“現在呢?”
“現在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唉你說,我現在是不是還在做夢?”我問。
能聽到袁澤那邊喝水的聲音,他說,“那你掐自己一下。”
我於是真的掐了一下,會疼,用力眨眨眼睛,感覺很真實,我於是更放心了。這破夢,幸好是假的,那要是真的,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多崩潰啊。
袁澤那邊沉默,我問他,“你在幹什麼?”
他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似乎有些遠,就像是開了擴音的樣子,說:“沒什麼。”
我也不想追問,聽他已經精神了,自己實在睡不著,就隨便跟他聊聊,說今天晚上碰見倆小流氓,幸虧我跑的快,也不知道要是跑慢了會怎麼樣,只是被調戲一下呢,還是可能有別的遭遇。
袁澤有一句沒一句地跟我說話,聲音遙遠了一陣兒,又重新回到耳朵邊,變得正常。
我就是聽著他那邊一直有動作,但分不清到底是什麼樣的動作,好像說話的場景一直在變化的樣子。
說了十多分鐘,我打了個呵欠,說:“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