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數百頭纏藍色布條的闖軍正埋伏著,初冬時節,河南已經落雪,趴臥在寒冰之地感覺自然談不上多好受,奈何高一功親自帶隊,帶著備效軍早早在此埋伏,彷彿篤定李炎能騙開寶豐的城牆。
不管最後能不能得手,備效軍計程車卒還是佩服這個觀軍的膽略的,兩軍對峙之時,孤身入敵城,饒是這份豪氣,便不輸當年關雲長,若是能當真取了寶豐,那便是不輸諸葛孔明瞭。
趴了大半夜,不少士卒手腳都凍僵硬了都沒有挪動一下,但眼前的寶豐城依然紋絲不動,絲毫看不出有開城的意思,難道李觀軍失敗了?不少備效軍計程車卒都不由得冒出了這個想法。
便是素來以穩重著稱的張禮也勸諫高一功道:“再這般下去,便是要凍死人了,李觀軍還未回來,只怕事情有變,莫不然先收兵回營,再做打算?”
聞言高一功則絲毫不為所動:“李炎是絕世之才,世間沒有他不能為之事,今日豈能棄之不顧?休要多言,便是等到天亮也是要等的!”
其實高一功也不好受,雖然身上著了甲冑,但奈何寒冰入骨,連著甲冑外面都裹上了冰晶,這般溫度,體感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就在闖營之人都被凍的瑟瑟發抖的時候,黑夜之中突然傳來沉悶的吱呀聲,聲音似乎便是從著寶豐的方向傳來。
聽到這聲音,高一功瞬間來了精神,當即伸出腦袋打量起寶豐的情況,黑夜之中沒有一絲亮光,雖然聽得聲響卻不知城下是個什麼情況。
“賊老天,忒不作美!”高一功憤憤罵了一句,若是能出個月亮,城下的情況便是能看的清楚,奈何今日偏生不出月亮。
就在高一功猴急的時候,黑夜中,一個小小的光點死命的晃動了幾下,旋即傳來了清脆的竹哨聲,宛若鳥鳴,傳進了沒個備效軍士卒的耳朵裡。
“事情成了!”高一功大喜過望,這是李炎跟他的約定,一旦事情成功,便會以此為號,見號則可入城。
“張禮,李來亨!”高一功激動的扭頭大喝道:“你們帶甲士衝前面,給我牢牢控制住城門口!”
“遵命!”張禮、李來亨聞言當即拱手應命。
“王進寶!你速去跟闖王報信,就說寶豐以下,大軍即可入城!”高一功又扭頭對王進寶下達了軍令。
“遵命!”王進寶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拱手領命,本來這次應該他跟著李炎入城,但李炎嫌他年歲太小,進城也沒什麼用處,便留了下來,交給高一功使喚。
“聽著,不要貪功!郭君鎮、劉文炳也不是善茬,牢牢守住城門即可!切不可冒進,若是丟了城門,莫管你是誰的義子,便是親子,俺也是定斬不赦!”高一功又對麾下叮囑道,備效軍實力有限,能守住城門已經是天大的功勞,萬萬不可貪功。
“得令!”四下軍官紛紛應和道。
黑夜之下,伴隨著城門口的訊號,黑壓壓的備效軍飛速的逼近城門,城門口的明軍早就沒有抵抗之心了,紛紛拿了銀錢,眼睜睜的看著備效軍衝進來,場面甚至一度相當和諧。
李來亨帶著一百披甲士卒先入城,遠遠就看見笑臉相迎的李炎跟身邊的何焦、郝永忠等人,當即拱手道:“見過觀軍!觀軍此番取寶豐,真是絕妙,來亨拜服了!”
“李哨總言重了”李炎倒是沒心情寒暄,當即對著郝永忠跟黃色俊下令道:“你們不用再跟著我了,立即帶兵佈防,防止官軍反撲!”
郭君鎮跟劉文炳不是草包,一旦知道城門生變必然會反撲,自己一定要著重防禦才是,這一點倒是和高一功不謀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