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王,屬下有要緊的事情稟報,還請闖王移步一敘。”李炎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拱手正色道。
李自成卻顯然不想談軍務此刻,只是擺擺手說道:“今日都是歡聚的時候,不談軍務,不談軍務,有什麼明日再說。”
“闖王,此事幹系重大,屬下必須現在稟報!”李炎稍微抬高了一點聲調。
李自成聞言雖然看了李炎兩眼,但也沒有改變自己的主意,只是問道:“當真事關重大?”
“屬下懷疑闖軍之中有細作......”李炎低聲說道。
“有些細作也正常,不礙什麼事”李自成還當是什麼大事,只是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
細作,對李自成這種農民起義軍來說沒啥奇怪的,每年倒戈投降的那麼多,投降後復叛的也不少,這些人往往兩頭押注,跟朝廷私底下那些齷齪的交易大家都懂,這事不好查也不能查
李炎聞言,一頭黑線,好嘛,搞了半天是闖軍壓根兒沒有防範間諜的意識,但這樣肯定是不合理的,打仗尤其是越大規模的戰爭,情報的價值是不可想象的。
於是李炎當即拱手道:“闖王,孫子有言:‘明君賢將,所以動而勝人,成功出於眾者,先知也。先知者,不可取於鬼神,不可象於事,不可驗於度,必取於人,知敵之情者也。’我闖軍若想決勝於天下,便不能輕視間者的作用,如今不僅不組建自己的間者機構,還不防範明廷的間諜,只怕早晚會在此吃大虧!”
李自成最吃的就是這一套,搬個上古先仙,然後根據他的話來指出闖軍的問題,就能直接抓到李自成在意的點。
果然,李自成神色略微嚴肅了一些,然後說道:“一個細作,當真有這麼大的本事?”
“闖王,明太祖時已經設定錦衣衛,後來歷代明帝分別設定了東西內廠,連明太祖這般的人物都如此重視情報的作用,難道闖王還能忽視嗎?”李炎肅然說道。
朱元璋的出身總是能引起李自成的共鳴,所以對朱元璋,李自成多少是有些尊崇之意在裡面的,所以聞言果然鬆了口。
“李炎兄弟,今日大宴諸位將士,俺不能不在,這樣,這塊令牌給你,你跟顧左參商量一下,拿個主意,拿定了就拿這塊令牌去做,這塊令牌在手,闖營之中不得有阻礙者。”李自成想了想,伸手從腰間取下一塊令牌遞給李炎。
闖營並不富裕,令牌都是鐵做的,李自成的令牌都有些發黑包漿了。
李炎接過令牌大喜過望,李自成之前一直都是將他當做參謀在用,如今給了他這塊令牌,便算是給了他一些許可權,這可是一個好的開始,他可不願意一直做一個只會出謀劃策的參謀。
謝過李自成後,李炎便拿著令牌去找了正在練字的顧君恩。
顧君恩不喜歡這般子酒席,作為文人,跟一幫子莽漢玩不到一塊去,只可惜他沒有功名也跟文人玩不到一塊去,這才不得不從了闖營。
看到李炎來了,顧君恩連忙迎接了上去,李炎算是他為數不多的知音,畢竟也沒有功名,也能讀書識字,而且舉止頗為得體,不似那幫莽夫。
寒暄了幾句,嘲笑了幾句闖營那些將領的粗魯,李炎便切入了正題。
將李自成賜予的令牌丟在了案几上,開口說道:“這次我奉闖王命,與顧兄一起協商,拿個收拾闖營中朝廷細作的方法,不知道顧兄有沒有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