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學禮驚訝的審視了李炎一眼,眼中充滿了不信任與不屑,說道:“此弓汝只怕是拉都拉不開,到時候把你手指割了可別怨俺!”
“願意一試!”李炎堅持著說道。
王學禮眼睛眯了眯似乎是在思考,未幾,還是點了點頭道:“行,俺就給你這個機會。”
旋即取下弓匣裡的清弓遞給李炎,又從箭壺裡抽出五根羽箭一併遞了過去:“韃子的弓未見得有多好,但是羽箭確實十分不錯,這些重箭能穿重箭,但便算是俺也射不了幾箭。”
李炎接過清弓在手裡掂了掂,確實有些分量,羽箭也跟明軍的羽箭不同,至少重量上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的。
王學禮從手指上取下扳指,丟給李炎說道:“帶上這個,不然你的手指都會被勒下來!”
李炎套上王學禮遞給他的銅製扳指,將清弓的弓弦套在扳指上,用勁拉了起來,李炎的膂力未見得就比王學禮低,只是剛入軍營的打扮讓所有人都認為他只是個書生罷了,連闖營中很多人都認為他跟顧君恩一樣只是個書生。
但,他們都忘記了,人家李炎那可也是被李錦從流民中拔擢成哨總的人物,能做哨總可不是隻靠嘴巴吹牛皮,那是實打實要能打的,做了哨總過後李炎大小戰事也不下十餘場,每次手下都有折損只有他全身而退。
而他的護身符,恰恰就是這神乎其技的射術,似乎是天生的天賦,李炎對弓箭的理解總是高於其他人,換句玄學點的話來說就是第六感。
射箭,尤其是二三十步之外射箭,瞄準這些都是很多餘的,除了長期射箭積累的手感外,就是靠著直覺,直覺到了就射的準,不行就射不準,畢竟那種距離便算是用手槍射擊也擊中機率都是不高的。
而李炎恰好直覺特別準,用百發百中形容是誇張了,但是對半的機率還是有的。
李炎猛的一把將弓弦拉滿,所有士卒都被看呆了,連著一臉不屑的王學禮都驚訝了起來,這個書生居然真能拉開這韃子的強弓,這顯然超出他們的認知範圍了。
李炎試了試清弓的力道,還算是能夠駕馭,但也比明軍弓箭費勁的多,再搭配上重箭,那就更加有些不趁手了。
可現在的情況也不會給他多少熟悉的時間,李炎熟練的將一根羽箭上弦,猛的拉開,對著黑夜中幾根移動著的火把瞄了瞄,又深深的呼了幾口氣。
這種情況下,沒有太多的花裡胡哨,李炎只略微找了找感覺,便猛的一鬆手。
“嗖——”一支羽箭破空而去,沒入黑暗之中,未幾,不遠處傳來一聲痛呼,一個在黑夜中游蕩的火把熄滅了。
“中了!”明軍都大喜,紛紛歡呼起來。
王學禮卻神色如常,李炎不簡單,從他開弓射箭的熟練來看,這個人就不是個生手,而且就射箭時的果決來看,此人只怕箭術還是非常了得的,對於結果王學禮在開弓那一刻已經猜到了。
不等李炎反應,兩支羽箭破空而來,“啪啪”兩聲插在望樓的外牆之上。
“差一點”李炎嚇得猛的縮到了牆垛後面,但凡這兩支羽箭角度再高點只怕自己就交代在這裡了,自己差點忘了,劉宗敏手下可都是些百戰餘生的前營精銳。
深深呼吸了幾口氣,放鬆了一下,李炎才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打探起外面的情況,黑夜之中,幾個火把已經熄滅了,想來是有人被射中後這些騎兵不敢託大了,紛紛熄滅了火把遁入了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