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恩這是話裡有話啊,難不成還懷疑我是細作不成?李炎眉頭微微一皺,還是禮貌的拱手說道:“哈哈哈,顧先生倒是高看某的很,某倒是想去科考,奈何也考不上啊,顧先生不也是如此嗎?”
顧君恩聞言倒是笑了起來,確實,他就是科考考不上才投的闖軍,能考的上科舉何必做這掉腦袋的買賣,李炎這話倒是讓他有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所謂夏竦何足悚,韓琦為足奇。我等投闖,不過如是吧?”李炎笑著說道。
此話一出顧君恩更是頗有知音之感,頓時哈哈笑了起來,開口說道:“是極,是極!不過先生這才幹,必然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可惜失憶了,不然說不定還是哪家少爺。”
“若真是官宦人家的子女,可得是個尚書家的子女。”李炎也順著顧君恩的話茬打著哈哈,官宦人家的子女會淹死在大江裡?何況自己這一手老繭也不像是官宦人家啊。
顧君恩這眼力見,難怪考不到個秀才,李炎頗為腹誹的想到。
在兩人看不見的地方,有一人正在悄悄的竊聽著二人的對話......
幾日過後,明軍大營。
這幾年,楊嗣昌老了許多,也憔悴了許多,雖然他一度將流寇逼入絕境,但這些人就像是野草一般,割一茬,長一茬,野火燒不盡,春風吹有生。
楊嗣昌有時也在感慨,難道這大明的天下已經走到盡頭了嗎?遼東女真已經連橫蒙古,長城防線形同虛設,中原流寇,越剿越多,甚至出現邊軍投賊的情況,他也感覺越來越力不從心,而南邊還有該死的紅夷滋事。
自太祖以來二百七十年大明,真的要不行了嗎?
猛的搖了搖頭,楊嗣昌覺得還是不要想這些煩心事了,他還是集中精力將魚復山裡的流寇剿滅乾淨才是真,看著案几上皇帝催促他速速剿滅李自成的詔書,他也是一臉的無奈,我的陛下啊,你為什麼如此心急啊?
“督師,魚復山那邊來報!”一位披甲挎刀的將領帶著一封信報走了進來。
楊嗣昌已經有些心力憔悴了,但還是擺擺手示意將信報拿來,但想了想又實在不想再看,於是索性開口道:“算了,你就在這裡讀給我聽吧。”
“遵命!”那將領抱歉領命。
“督師親啟,屬下蟄伏魚復已經三月,闖營之中士氣本已萎靡,李闖絕望之際幾欲尋死,然賊中有一人名李炎者,竟然以妖邪之說矇騙愚昧之眾,是眾更服李闖,此人已被李闖拔擢為參軍,似是前朝尚書之後,多有謀略,恐為我軍大患!”很顯然這信報是闖營中細作寫的。
“李炎?前朝尚書?”楊嗣昌似乎在思索腦海中的記憶,能做到尚書的,那都是人中龍鳳,楊嗣昌這種官宦子弟不可能不記得,但任他怎麼搜尋都是沒有印象。
“這是件大事,若當真是前朝哪個尚書家的公子投了賊,必要上報陛下。”楊嗣昌自言自語的說道,尚書公子投賊影響太壞了。
“李闖那邊有什麼動靜嗎?可有嘗試突圍?”楊嗣昌扭頭看向下面站著的軍官。
“回督師,還沒有動靜。”
“勸降的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