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賀喜闖王!”顧君恩聞言,面露喜色,轉身拱手說道:“此子見識不凡,實在是上天派來幫助助闖王的啊。”
李自成卻還不急,抬了抬手示意顧君恩想別說話,語氣和緩的詢問道:“那按照你的意思,俺當如何是好?”
“方法有二。”李炎開口說道。
“其一,流民多愚昧者,昔日陳勝吳廣起大澤乃置信魚腹中,高祖起豐沛亦斬白蛇,吾聽聞這魚復山頂有一廟,請闖王前往卜之,若是卜之大吉,則士卒必然信服歸心!”李炎為什麼知道魚復山中有廟呢?因為史書上寫的。
“若是不吉呢?”李自成皺眉反問道。
“不會不吉,大王放心前往,屬下自會確保占卜大吉。”李炎拱手說道。
李自成想了想,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然後又開口問道:“那其二呢?”
“其一是先固將士之心,復起大軍,這其二,是助闖王日後縱橫天下的。”李炎緩緩說道。
李自成聞言神色瞬間一凝,身體微微前傾,很顯然他對這後面的建議更有興趣。
“自古所失天下者,皆因為民心不固,而民心之固在於糧食,糧食之計在於土地,而今富者連阡陌,窮者無立錐之地,此明之所以傾頹也,而附我之流民,不都是喪失土地的人嗎?然而天下窮苦之人始終比富裕之人多,屬下以為若是大王可以首倡均田免賦,以富人之田濟窮苦流民,還怕天下人不歸附嗎?”李炎緩緩說道。
均田免賦,是李自成提出的口號,然而自他來闖軍發現此刻的闖軍似乎並沒有這個口號,現在的闖軍還是流寇,反正都是一些餓肚子的人,沒啥宏偉的目標,就是搶搶搶,好處當然有,雪球滾得特別快,壞處也有,不堪一擊,面對明軍跟紙糊的一樣。
不過話說回來,後來為李自成建設綱領的似乎是個叫李巖的人,但這個人後來考證又貌似是杜撰的角色,那這綱領是誰建設的?李自成看起來並不是能建設這個綱領的人,不過管他是誰,這個功勞自己先收下了!
顧君恩聞言瞳孔巨震,均田免賦啊!這是什麼?這是綱領!這意味著,李炎要把李自成的流寇大軍改編成真正意義上的起義軍!這個人不簡單!太不簡單了!
“均田免賦......”李自成嘴裡喃喃重複道,眼中的精光卻越來越盛。
“天下苦於三餉久矣,若是大王此刻打出‘均田免賦’的旗號,難道還怕天下不贏糧景從嗎?”李炎說的自己都激動了,猛的一下站了起來。
“闖王!此計可行!”顧君恩究竟是讀書人,雖然連個秀才都沒混到,但這點嗅覺還是有的,立馬錶態。
“好!好!很好!”李自成噌的一聲從帥座上站了起來,虎目凝視著李炎,大步走了下來。
一把捏住李炎的手臂,張嘴大笑著說道:“李錦這廝居然埋沒這般人才,真是該死!等一會兒俺非要教訓他不可!李炎兄弟,你是好樣的!剛才對不住了,讓你做個哨總確實是屈才了!”
“大王言重了。”李炎趕忙“謙虛”的低頭拱手說道,心中卻是大喜。
“沒想到,我小小闖營居然還隱藏著如同諸葛亮一樣的大才啊。”顧君恩此刻也笑著走了上來,對著李炎一禮說道:“先生大才,顧某拜服了。”
“均田免賦!好一個均田免賦!”李自成此刻還沉浸在激動中,嘴裡不停的說道,“好兄弟,你說的對,若不是沒有安生日子可過,誰他孃的願意造反呢?俺老李也想老老實實做個驛丞,奈何那姓朱的不讓啊!”
說著說著,李自成還哈哈大笑了起來,彷彿在自嘲自己從前的歲月。
其實李自成確實是個苦命人,驛站乾的好好的,被崇禎皇帝一紙詔書裁撤了,沒有辦法只能捲鋪蓋回家,回家仗義的幫欠債的村民擔保,欠了村裡的艾老爺一屁股債,被艾老爺勾結官府打了個半死不說,老婆居然還把他綠了。
就這樣,李自成都還沒有造反,只是刀了姦夫逃去從軍,沒錯,就這樣,李自成還想著做老朱家的順民,還在軍中混到把總的級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