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契丹,用四處著火來形容也一點不為過。
先是跟回鶻人的戰爭,眼看著就要打下可敦城,直接威脅回鶻人的大帳,可是這時候不知道從拿殺來一支漢人軍隊。先是突襲了拔野古的大軍物資中轉地,又燒掉了僕骨後勤輜重大營的一半糧草,害得耶律大石不得不停下對回鶻人攻擊,整整停下了一個冬天。
雖然耶律齊把那支軍隊趕到了室韋人的地盤,但是並沒有徹底剿滅他們。兩方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在交戰。那支軍隊的主將很狡猾,還在大陰山埋下了數千強軍,隨時威脅耶律大石的後背。入夏以來,耶律宗翰已經給耶律大石送去了不少物資,但是耶律大石的進展並不大。根據耶律大石的彙報,那支軍隊戰力不怎麼樣的,但是非常頑強,一時之間根本剿滅不了。這場大戰,契丹人硬生生從原來的優勢方,被拖成了均勢方。一時膠著下來,什麼時候能結束還是個未知數。
再說契丹腹地,原來斬殺契丹使團的那支軍隊還沒有被消滅。他們現在依然在四處亂竄,而且專門攻擊北院的部落,給北院造成了很大的損失。到目前為止,已經有四十多個部落被他們夷為平地。契丹皇室早就非常不滿了,不斷督促耶律宗翰儘快剿滅他們。
耶律宗翰也確實派出了數萬大軍對那些人圍追堵截,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好幾次那些人明明就要被包圍了,卻又一次次成功逃脫了。甚至還打了他們一次伏擊,給他的手下造成了不少損失。更邪門的是,那些人數量越打越多,武器也越來越好,到現在已經有了三四萬人,甚至分成兩支人馬在草原上折騰。
至於南院,他們大有死灰復燃之勢。尤其是他們徹底掌控了茶馬市之後,有了足夠的財貨支援,他們的實力增長的速度非常快。耶律宗翰擔心,哪一天又要面對那個強大的南院。
不僅如此,遼東的漢人又鬧騰了起來。這次跟一年前不一樣,這次他們的動作要大得多,足足有三萬人,其中不止有漢人,還有奚人、回鶻人、胡人、室韋人,武器、糧草異常充足,區區十幾天,就打下了偌大的地盤。一路往長白山殺去,只要他們殺進長白山,那真的就拿他們沒有辦法了。
“不對勁,肯定哪裡不對勁。”耶律宗翰一杯杯喝著馬奶酒,十幾杯下肚,他已經有了五分醉意,可是那雙犀利的眼睛卻更加明亮。
“耶律鋒,你好好想想。回鶻人那的漢人軍隊、咱們前去漢人燕廷的使者不斷被斬殺、南院就是因為跟漢人關係密切才牢牢把控茶馬市、還有遼東的漢人造反,這幾件事都繞不開漢人。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聯絡,我總感覺咱們身後有一隻大手在操控著一切。”耶律宗翰用力把杯中的馬奶酒一飲而盡,肯定地說道。
“大王的意思是大燕曹子文在操控這些?”聽完耶律宗翰這麼說,耶律鋒也意識到了不妙,不確定地問道。
“剛開始我也覺得是大燕曹子文,但是仔細想想並不是。他要是擔心
咱們拿下回鶻之後回頭打他,他早就佈置這些了,不可能等到現在。而且,以我對曹子文的瞭解,他沒有這樣的眼光和魄力。”耶律宗翰沉吟著說道。
“那能是誰?當真好大的野心,居然把我契丹國當成棋子擺弄!”聽到耶律宗翰這麼說,耶律鋒怒聲道。
“此人不僅有野心,還有能力。”耶律宗翰倒沒有一點脾氣,“你看看,他這幾招不是讓我們抓瞎了嘛。我就怕這幾件事都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要是真是那樣的話,此人就太可怕了。”
“那大王,要不要找人調查一下?”耶律鋒請示道。
“也好,主要給我調查那個赤城的秦忘,我懷疑這些都是他在背後指使的。”耶律宗翰點點頭,大膽的猜測道。
“秦忘?不會吧大王!”耶律鋒驚訝地叫道,“屬下承認那小子有點本事,但是這麼大的一盤棋絕對不可能出自他的手筆。”
“耶律鋒,你在此人手裡吃了這麼大的虧還不長記性?你要是還這麼輕視那個秦忘,你永遠不是他的對手。”耶律宗翰生氣地斥責了耶律鋒一句,“你仔細想想,回鶻那邊的漢人軍隊多是由回鶻人組成,漢人那誰的回鶻人最多?赤城!上次蕭正剛跟秦忘合作,給了他不少回鶻人戰俘,這些人配上兵器就是現成的戰士。還有在咱們腹地搗亂的那支軍隊,他們是什麼時候出現在草原上的?正是我們派使團去大燕的時候,這還不能說明問題?聽說遼東的叛軍有不少精良的武器,我擔心也是那個秦忘在後面支援。”
聽見耶律宗翰這麼一分析,耶律鋒也覺得這一切的佈置都是秦忘做的,心裡生起了對秦忘無線的忌憚,“如此,能輸在他手裡也不算冤了。大王,此子就不怕引起兩國爭端?”
“看此子行事風格,他還真不怕!”耶律宗翰長長嘆了口氣,“漢人裡也能出現這樣的人物,我還真想見見這個年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