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循聲望去,只見秦忘在一干赤城大小將領的簇擁下緩步走來,他和所有人一樣,頭上纏著雪白的頭巾,身上披著三重重孝,映襯的他本來就蒼白的臉,更加沒有血色。
“參見將軍!”赤城兵和新州水師齊刷刷地跪倒,大聲吼道。
“參見將軍!”赤城所有百姓也七手八腳地跪了下來,跟著軍人們齊聲大吼。
秦忘鼻子微微一酸,多好的人啊,因為自己的失誤給他們造成了這麼大的災難,但是他們對自己沒有一點責怪,相反還是和以前那樣推崇自己。此情,秦忘覺得汗顏無比也承擔
不起。
“諸位父老,秦忘來晚了,秦忘對不起大家!”秦忘對著赤城軍民雙膝跪下,大聲吼道,聲音都在顫抖不已,但是他還是極力忍耐著眼中的熱淚。
“將軍不可,你是我們的再生父母,我等草民當不得你這一跪。”一個離秦忘很近的花甲老人看到秦忘的樣子,跪在地上的身軀更是往地上貼近了很多,哽咽著說道。
“說來都是秦忘的錯,老丈不必多勸。這一跪,是跪葉縣全城百姓、跪我赤城戰死的英靈、跪大家英勇戰死的親人,更是跪各位!”秦忘並不站起來,語氣裡滿滿的都是自責。
“將軍仁義!將軍仁義!”
聽到秦忘這麼說,周圍的百姓好像是感動的,也好像是想起了那天的慘狀,都哭了起來,邊哭邊大喊“將軍仁義!”,由近及遠,很快所有的百姓和軍人都大喊“將軍仁義!”聲勢震天,直衝霄漢。
黃無雙帶著他的人突兀地站在那裡,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感嘆萬分。秦忘會有今天的成就絕對不是偶然,單單看他今天的表現,真心也好,作秀也罷,絕對超過了這世上大部分的上位者。不說別人,就說黃無雙為之效命了十幾年的黃金山就做不到這一點。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道理淺顯,但是能真正明白這個道理的人,在這個亂世已經很難找了。秦忘會獲得如此擁戴,也在情理之中。
他對身邊的黃琪打了個眼色,“開始吧。”
“將軍,真的要這樣?”黃琪猶豫地看著他,出口確認道。
黃無雙苦笑一聲,“黃琪,你還不明白嗎?這是我們的投名狀。”
“可是為什麼一定要在這赤城?我們有這麼多英勇的兄弟,到哪都能打出一片新的天地。”黃琪還是有點不甘心。
黃無雙抬頭看天,那天空是如此遼闊,在他眼裡卻如此狹小,“阿琪,自從我們出現在赤城開始,我們就沒有退路了。除了這,沒有人會收留我們,也沒有人拿我們當朋友。”
“為什麼?”黃琪不解地問道,“我們有三千鐵甲精銳,自然有人看的上咱們。”
黃無雙又是一聲苦笑,“因為咱們背叛了自己的家族,不管原因是什麼,別人不會管,他們只會看到咱們背叛了自己的家族。阿琪,一個連自己的家族都會背叛的人是不會被其他家族信任的。秦忘不一樣,他是這大燕北地唯一一個不是由家族組成的勢力,也只有他這裡可以容下我們,去吧!”
“是!”黃琪不甘不願地答應道。大手一揮,一千鐵甲營跟著他走向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