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四老爺沒想到在這個問題上趙晉是如此強勢,這二個主意選哪一個都不妥,早知道常曦對趙晉的影響力這麼大的,他當初就不該把她留在解府,讓他們倆有機會看對眼。
只是千金難買後悔藥,他是真沒想到她有一天會爬到這個位置上,成為趙晉的軟肋。
最終,他妥協了,與其出一個武則天,還是封侯吧,這樣也好掌控些。
可是,解四老爺還是想得太簡單了,在往後的歲月裡,他都無比後悔做了這個選擇,這個女人他孃的就不是一股清流,她是一股泥石流。
趙晉封常曦為安定侯的旨意一下,全京城都譁然了。
魏氏驚呆得合不攏嘴,看著女兒手中的聖旨在發呆,這個結果她是萬萬沒想到。
別說她沒想到,蔣氏也沒想到,她狠掐了自己一記,這才發現不是在做夢,這個太令人驚訝了,回過神來她高興地上前給常曦道喜,“小姑,恭喜你。”
常曦笑著道謝,早前就知道這結果,過了興奮期的她此時很是冷靜,臉上只是洋溢著淡定的笑容,可這落在外人的眼裡,卻覺得常娘子不愧是常娘子,榮辱不驚,實在我輩楷模。
與這道旨意一同下來的還有三道賜婚聖旨。
威遠侯的女兒被賜婚給新科狀元,御史家的女兒被賜婚給國公府的一個嫡次子,而吏部尚書的女兒則被賜婚給閒散宗室。
這三家是爭後位蹦得最高的,結果被趙晉一掌就給拍死了,這婚賜得讓人一言難盡。
威遠侯的女兒此時沒有了往日的高高在上,她接受不了這道賜婚,朝父母嚷道,“我不嫁,那個新科狀元說得好聽是青年才俊,但他家境貧寒,我嫁過去還有好日子可過嗎?以後姐妹聚會,就數我最寒酸,我哪還有臉見人?”
御史家的女兒也擺不出大家閨秀的清冷姿態,她苦著臉跟父母道,“什麼叫搬起石頭砸了腳,我現在算是明白了,那什麼國公府的嫡次子,名頭再好聽也架不住他們家在走下坡路,要權沒權,要勢沒勢,而那人還是個不學無術之徒,我往後得跟這樣一個草包生活一輩子,光想想就覺得可怕至極,這叫我如何嫁?”
吏部尚書的女兒也朝母親方氏哭鬧道,“現在好了,畫虎不成反類犬,如今反倒是把我給害了,閒散宗室說好聽是皇家,但那家只是有個俸祿可領罷了,日子過得不見比別人家強,我若嫁進去,這一輩子都要被毀了。”
而方氏則是一臉的苦澀,猶如另外兩家的父母,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趙晉這一招,是他們萬萬沒有料到的。
不過哭也好吵也好鬧也好,這婚事是板上釘釘了,司禮監很快就送來了擇好的日子,根本由不得這三家多做準備就要送女兒出閣了,不過在當前而言這是後話了。
常曦被封為安定侯,引來了朝堂上劇烈的反對之聲。
御史仗著職權,這回是火力全開引經據典地強烈反對,並且與同黨一起對此進行口誅筆伐,大有趙晉做初一,他做十五的味道,大不了他撞死在這金鑾殿上,日後也好搏個青史留名,總之他咽不下這口氣。
高坐在龍椅上的趙晉看著他們如跳樑小醜般,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冷笑,這群人是欺他年輕,以為結黨營私就能制肘他,文官就是文官,憑著一張嘴又能成什麼事?
果然,力挺妹妹的韓榮源立即出列,朝御史噴去,“安定侯為國出錢又出力,試問先帝駕崩之時,你在哪?可有像今日這般在偽帝面前為先帝叫屈?”
御史頓時臉色一變,那是不能提的黑歷史,就七皇子那個偽帝,還有脾氣暴躁的鄭太后,當時誰敢多說一句?畢竟誰都怕腦袋搬家。
藉著從龍之功得以封爵進入中樞的魏光南也站出來力挺自家表妹,“京城大亂之時,人人都出來迎真龍天子,敢問御史大人,你當時在哪兒?”
御史額頭上的汗開始冒出,這也是不能提的黑歷史,當時京城那樣亂,他家中還有如花美眷,哪裡敢開啟府門去迎什麼真龍天子?躲都還來不及。
沒有為國捐軀,沒有從龍之功,你吠什麼吠?
那群藉著從龍之功上位的朝臣都不屑地嘲笑地看著御史,他們接二連三地站出來為常曦說話,比起熟悉的常娘子,這狗屁御史還是哪裡涼快回哪裡吧。
威遠侯看著這御史沒用的樣子,低聲罵了句,“沒用的廢物。”本還想讓他打頭陣,他在後面鼓風,哪知道此人及其黨羽如此不中用,三言兩語就被人打得無還手之力。
此時,他站出來道,“陛下,如此茲大體事,還是得諮詢一下老臣的意見為妥,首輔大人,你如何看?”
他把問題拋給解四老爺,這可是趙晉的養父,如果他極力反對,他倒要看看年輕的天子該如何下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