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一陣騷動,聽到有人在喊:“又開始了,快去找李博士來。”視角有限,人聲傳來的位置我看不見,可卻能看到那鐵籠竟然在高城一個衝撞間翻倒了,引起連連驚呼。
就在那一瞬間,高城的雙手穿過鐵欄抓住了一人將其牢牢箍緊在鐵欄上,電流的衝擊加上高城如鐵爪的手扼制了對方咽喉,只在瞬間那人就倒在地上。而這時高城又一個猛撞,鐵籠再次翻倒而下,卻也到了我看不見的視角里。
急忙用尖石再去鑿洞,這時也不管會不會發出大的動靜了,反正底下鬧出的動靜比我這還要大。等我終於將那處鑿穿一個大缺口時,視界終於廣闊,卻看到底下龐大空間內只剩鐵籠裡的高城,而地上躺了四五個人,其餘人等都已不見了。
沒來得及驚疑幾秒,高城猛然發狠地朝我看來,一個蹤躍飛撲而來,卻一頭撞上鐵欄,使得那鐵籠往我這邊翻滾,直到正下方位置時,他仰著頭狠狠地盯我。
驀然間我想到了一個事,就是他有鑽入我意識空間的能力,剛才我獨自在這暗中思量,就在他頭頂上,極有可能被他給窺了去。所以剛才他的舉動是......依照我心中所想,將在場的人全都趕走嚇跑?
念轉間我快速探頭而下,目光將全場環視了一圈,除去地上橫躺著已經昏厥的人,其餘人等果真一個不見,而之前的羅剎領著一幫人也未見回來。沒有絲毫遲疑,我從缺口裡鑽身而下,因為沒有著力點,一咬牙也不顧其它就撲向了鐵籠正上方。
本等待著那電流躥麻而過全身的,可等整個身體都趴在鐵籠上時,才發現這上面並沒有電。沒給我一點緩衝時間,眼前黑影一閃,血紅的眸驟然逼近,只覺後頸一股外力下拽,我的頭被牢牢扣緊在鐵欄上,而高城就垂吊在那,仰首逼視,血紅的眸光如淬了冷釘子般,扎進我眼裡,生疼。
“高城......”以為低喃在唇,卻等啟口才發現語聲哽咽在喉間。
滿眼兇戾之氣,淒厲長嘯從他嘴裡溢位,我痛到不能自抑,他認得出我!幾近瘋狂的雙眸中,有著刻骨的悲。假如他已沒了心智,是不可能還有這種情緒存在。
沉痛地閉了閉眼,低聲開口:“等我,我這就進來陪你。”
再縮排骨骼,每個關節都在疼,依稀的印象中好似有人對我說過人的骨骼都有一定的伸縮程度,不能強行改變它的極限,否則骨骼會承受不住。此刻我是否就在強行改變縮排程度以至於這般的疼?念在轉,身體已經從鐵欄間慢慢擠入。
“小匣子,不要進去!”突聽瘋子的喊聲由遠及近而來,我條件反射轉頭,卻也在那一瞬身體被急拽而下,整個人全都擠進了鐵籠,並翻覆而倒下,高城將我死死壓在身下,俯身而來就在脖頸上一口咬下。
耳旁只聽到瘋子急的跺腳聲:“完了完了,被騙進去了,他瘋了啊,根本認不得你了。”
雖然痛著,但我仍然在心中否定:不,他認得我,只是狂性難抑。痛之後的知覺總是麻,所以到後來我感覺不到他口下咬著那處的疼痛了,只覺得假如這是這刻能與他溝通的唯一方式,那麼就這樣吧。雙手環上他肩背,輕輕撫著,心中默想:楚高城,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在自己所擁有的空間,對你,傾盡所有,以至,成全你的自由。我對天發誓,一定。
他的身體繃得筆直,而我發現在輕撫下,肩背處的肌肉在逐漸放鬆下來。終於緊咬著的牙鬆開了,留在那處無法消除的牙印,就像他刻在我心上的印記一般。
抽離而去的唇移往耳畔,我準備著他下一口再嘶咬下來,卻聽到沉痛的聲,抵進耳膜:“小竹子,對不起......”我全身血液瞬間凝固,不敢置信地斂轉眸,輕到不能再輕的,問:“你叫我什麼?”這時高城閉上了他的血眸,以沉扼斷腕似的口吻一個字一個字地咬在我耳旁:“命運把你給了我,從今往後,你都再無第二種選擇。”
我不懂他意思,剛一動就被他用掌按住眼,覆蓋了視覺看不到他,只能聞著他身上混雜了血腥的氣息,突然唇被覆上,帶著虔誠。輕輕觸碰之後,他低喃了句。
聲音極輕,就溢在唇邊。我離得近,聽得清楚,他說:以楚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