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我拉開醫務室的門,看著就冷肅站在門外的張繼,一個字一個字地念:“楊柳岸,曉風殘月,為你而來。”是我想太多了,以為最後一句與上面一樣又是哪首詩詞裡的一句,或者是與上面兩句要有關聯,其實根本就沒那麼複雜,藏頭、藏尾、藏中!
張繼眼神縮了縮,“你怎麼理解?”
“第三句為重點!前兩句暗指一件物體或者一個人。”這是我給的註釋。
張繼目光突然劃轉,下一瞬越過我身旁掠進了門內,哐啷一聲,我驚轉回頭,就見張繼高大的身形擋在我身前,而他的手半舉在空,他的腳邊躺著一張方凳。
怔了半刻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連忙走上前去察看。視角內見那邊原本躺著的j導坐了起來,怒瞪著雙眼看向我們,停止了嘴裡的喃念。迴轉眸張繼已經收回了手,但一看那手背紅了一大片,剛才是他硬幫我擋了一記重砸,否則那張方椅鐵定是砸我腦袋上了。
並未等我出口徵詢,他就大跨步走向病床前,咔嚓一聲就將j導的雙手給用手銬銬了起來。隨後才冷寒了聲:“清醒了?那就做筆錄吧。”
“什麼筆錄?我不要做筆錄,我要見阿洲!”j導用手銬砸著床沿怒喊,情緒很是激動。但對於張繼而言,基本沒有什麼能令他色變的,“何洲死了。”
j導愣住了,“你說什麼?不可能,阿洲他......”
張繼並沒與他多廢話,一聲傳令後就讓人進來帶j導去審訊室。經過我身旁時,張繼頓了頓,對我道:“也一起過來吧。”
整個過程j導都沒再反抗,他似仍沒從何洲已死的噩耗裡緩過神來。直到被按進椅子裡,雙手反縛銬在椅背上,張繼落座對其審訊,他都還迷迷瞪瞪地問:“阿洲真的死了嗎?”張繼從資料袋裡丟出幾張照片甩在桌面,j導低頭看了眼,轉而眼中驚懼,全身顫抖。
他這反應有些詭異,之前表現得像與何洲交情極好,這時看到何洲被綁縛在迷宮正中央桅杆上的照片應該是悲傷為多,而不是驚恐吧。
“那晚我跟阿洲一同從社裡開車回去,走在停車場裡突然阿洲倒在我腳邊,隨後的事我沒印象了。”j導說話還帶著顫音,但見那眼神閃爍,似有什麼被隱瞞了。
我是坐在審訊桌的角落,就安靜地觀察與分析著j導的每一個表情與行為。當張繼問及舞臺劇會場宣傳畫置換那件事時,我留意到j導面露迷茫,眼內也是一片茫色。果然他反而問起怎麼會用原畫作為宣傳佈景?是不是場務那邊搞錯了?
界此,若不是他心思太沉,太會偽裝,那就是事實如此。
張繼突然問:“楊柳岸,曉風殘月。是指什麼?”我微微一愣,他竟跳過程式,直接詢問這?而原本就精神萎靡的j導像被驚到一般,瞪大了眼直勾勾看著張繼,“你說什麼?”
張繼沉默,森寒地盯著他,空間氣氛驟變沉凝。
這時j導好似才看到我,把我上下打量了後遲疑著問:“你是......那插畫師?”與他接觸不過一兩面,不記得我也是正常,微點了點頭,就聽他問:“你聽清他剛才說什麼了嗎?”
我想了下,緩緩道:“你在剛才神志不清時,口中一直喃喃念三句詞。”
他迫不及待地追問:“哪三句?”
我將那三句詞念出來,j導面露迷茫:“這什麼意思?”我眯起眼,他的神態不像是裝出來的,難道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一直反覆唸叨三句詞的涵義?側眸詢示張繼,見他並無反對的意思,就將解密出來的意思直言。
可j導在聽我說到“為你而來”四字時,臉色變得極其慘白,眼睛裡滿布絕望,嘴裡喃喃:“來了,輪到我了,我就知道,一個都逃不掉。”
我心頭一跳,似乎,關鍵出來了。
這個j導果然心中藏著秘密,強烈的直覺,有什麼終將冒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