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陰風從頭頂刮過,刑如意只覺得指尖一冷,耳朵裡聽到一陣古怪的笑聲。
低頭看去,那小小的嬰兒竟抿緊了嘴巴,一雙烏溜溜恍若紫黑葡萄般的眼睛冷冷的回瞪著她。
“切!”刑如意輕斥一聲,對著懷中的小傢伙做了個鬼臉,同時右手食指和中指不著痕跡的點在他柔軟的後頸處。
小傢伙一愣,撇撇嘴,竟如尋常的嬰兒那般,哇得一聲哭了起來。許是母子連心的緣故,早已因為生產而虛脫暈厥的青鸞這會兒竟幽幽的醒轉過來,眼神疲憊的望著刑如意懷中的嬰兒,嘴唇輕微的蠕動,卻半天沒有發出聲音來。
“你是不是想看看他?”刑如意輕聲的問,人也坐到了青鸞的旁邊。
“我,可以嗎?”青鸞咬著發白的下唇。
“當然,他是你生的嘛。”刑如意說著,將孩子放到了青鸞跟前,只不過在鬆手時,暗中給了那孩子一個警告的眼神。
小傢伙癟癟粉嫩的嘴唇,將臉轉到了一旁。
“他,好可愛!”初見那張俊秀的小臉,青鸞的反應與一般初為母親的人沒什麼不同。
刑如意輕嘆一聲,轉身去找阿興,卻見阿興黑著一張臉,一動不動的站在陰影裡。
空氣中,那股血腥味兒越發的濃烈了。當阿興快速掠過,將一柄漆黑的彎道插在嬰兒和青鸞中間時,刑如意的表情只能用驚愕來形容。
潮溼幽暗的密室、閃爍的燭光、眼神疲憊的美麗女子、半邊鬼臉的男人以及一個嘴角帶著笑意的嬰兒,這樣詭秘的場景,以至於多年之後想起,刑如意仍有些起雞皮疙瘩的感覺。
“表哥,不要!”青鸞側著身子,眼中滿含祈求。
“讓我殺了他,青鸞,你知道的,他是個怪物。”阿興說話間,將插在石板床上的彎刀再次拔出,這次他對準的是嬰兒的心口。
小小的嬰兒,微眯雙眼,嘴角上翹,似笑非笑的看著阿興。
“不!”青鸞見狀,顧不得剛剛生產完的身子,掙扎著起身,用手握住了彎刀鋒利的刀刃:“他是我的孩子,是我費盡千辛萬苦才得來的孩子。表哥,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
“孩子?你睜開眼看看,他哪裡是個孩子,他分明就是一個怪物。你等著,等我將他這張臉皮割下來,你就知道他是個什麼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