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諸子越明顯看到了自己父親眼中的貪婪。
在這一刻他什麼都懂了。
或許那個在自己心中風光霽月的父親,早就陷入泥潭之中,只恨他根本就沒有發現,甚至還乖乖地聽從了他的訓導,去了遲景瑜的身邊。
如果,諸子越覺得如果,他沒有跟遲景瑜經歷那些磨難共患難,或許他現在還被矇在鼓裡,什麼都不知。
亦或者已經跟遲景瑜分道揚鑣,回到諸家,與他們同流合汙。
若是真的沒得選,他寧願堅信自己的內心,守護自己應當守護的東西。
諸子越現在已經不是一個簡單的醫者了,看過大江南北所有戰爭之後受苦的孤兒百姓,他更是覺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觀。
他會反抗,會掙扎。
會與面前的諸家決裂,做一個獨立的人。
不依靠任何諸家的頭銜,而是用自己手上的醫術來證明自己其實可以。
雖然他說出來這些話有些年少輕狂,可他知道了自己並不是說說而已。
自己身邊有了一群比家人更像家人的夥伴,他就算跟諸家對抗起來,也不會有任何問題,甚至覺得自己所向披靡無所不及。
更不會擔心自己因為失去身邊所有人。
無昧躲在暗處看著這一群人,心中有些害怕。
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接觸那麼多人,還是全部都拿上武器的人。
她咬著下唇,看著自己的同心鐲,甚至有一瞬間想要跑到自己父皇和母后身邊。
不然他獨自一人在這裡,真的只能感覺到無盡的害怕和恐慌。
諸子越在前面,與他的父親不知在說些什麼,無昧只能感覺到氣氛劍拔弩張,好像就在那麼一瞬間就可以打起來一樣。
通常她見到的場面也不會這樣讓人緊張,更別說她父皇和母后都是頂頂厲害的人,她自然放心。
經歷過上次受傷的事情之後,無昧就乖了不少,她也正在慢慢明白什麼是責任。
諸子越如今照顧她,是他的責任,而自己絕對不能做那個任性妄為的小孩,把大人的責任當不存在。
現在看著諸子越與面前來自兇兇的敵人對抗,她也知道自己的責任就是躲起來不讓自己受到任何一絲傷害。
可她還是想去找自己的父皇和母后。
這事就跟撓刺一樣,在心裡癢癢,弄得人越來越不舒服起來。
可她也不敢走。
江寧也在默默看著這一切,審視著目前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