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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法軍卒打完了二十軍棍,先前還趾高氣昂的數百人此刻,一個個便如鬥敗的公雞,趴在地上慘呼哀嚎。李信又命人將那參將押了過來,當面直言其過,令其可以帶著人從此處離開,只是若再有作奸犯科,若被三衛軍撞上仍要如此懲處。
荊鳳吾聽說對方是魏國公的麾下,額頭上早就冒出了細密的汗珠,聽鎮虜侯口上還不饒人,不由得暗暗搖頭,如此豈不是得罪魏國公更甚?哎,他嘆了口氣後,又禁不住擔心起了自家的東主。孫鉁與李信的淵源他是知道的,從某種意義上說,兩個人是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李信得罪魏國公狠了,會不會也連累了自家的東主呢?他一面憂心忡忡,便顧不上李信在如何訓斥那些那參將,反正事已至此,情況還能再壞一點嗎。
那參將捱了板子以後,似乎也學了乖,雖然面色上仍舊不服不忿,但態度上終究是軟了下來,強忍著屁股上的劇痛與屈辱,聽完了李信的訓斥以後,便陰狠的招呼一聲,數百官軍一瘸一拐的隨著自家主將狼狽而去,至於那兩個一力捉拿的水匪,更是提也沒提。
李信早就覺得這兩個所謂的水匪一定大有蹊蹺之處,便向那陳縣令詢問可知這兩名水匪的來歷。孰料那陳縣令還沒等李信的話音落地,便連不迭的口稱不知情,不知情。
這讓李信一陣訝然,他從陳縣令的面部變化中看了出來,此人一定知道這兩名水匪的來歷。便好言安慰道:“縣尊不必擔心,知道什麼儘管說便是,絕不牽連你便是。”
陳縣令實在耐不住李信灼人的目光,只好嘆了口氣道:“唉,下官也只知道一鱗半爪,這兩個人嚴格說來不算是水匪,他們家世居本地,是有名的大商,只是去歲不知因何勾連太湖水匪,這才被官軍拿辦,是後軍都督府親自辦的差事。這一大一小本是走親戚僥倖躲過一劫,誰知道,還是被人告發了,這才又受人捕拿,他們遇見了鎮虜侯,不知是幸事還是不幸啊…”
末了,陳縣令這句話似乎大有深意,可任憑李信再如何問,也只能雙手一攤,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沒奈何之了。
李信也不再難為陳縣令,當即向他表示今後一段日子裡還要多有打擾,因為三衛軍按照孫鉁的規劃還要駐紮在他的轄境之內。於是,他又拿出了孫鉁交給他的火漆公文,遞給了陳縣令。
陳縣令則是一副如喪考妣的德行,心情實在沮喪到了極點,連連在心中懊悔,今日出門沒看黃曆,黴星高照不說,而且還禍不單行。但此事既有孫部堂的公文,他這區區縣令就算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駁回啊。再說了,他看著碼頭上萬的森森戰兵,知道就算自己抗議也沒有用。只是他知道兵如匪類,大兵過境便如悍匪過境一般,遭殃的則是沿途百姓。
幾經猶豫,陳縣令終於鼓起勇氣,又對李通道:“鎮虜侯下官還有下情……”
李信讓他直說便是。陳縣令這才擦擦汗,好像下了多大的決心一般,哆哆嗦嗦道:“下官治下百姓去歲剛剛遭了水災,還望,還望鎮虜侯能關照,關照部下,體恤,體恤一下百姓們……”
陳縣令的儘管極力委婉措辭,但這番話若落在囂張跋扈的武人耳中,已經與指著鼻子責罵無意。但他為難的是,自己畢竟身為一縣父母,若是連這個底線都不堅持的話,又有何面目在龍塘為官。
李信聽罷哈哈大笑,久久不說一句話。這就讓那陳縣令的心裡不由得打起了鼓來,心道鎮虜侯你這是殺是剮給個痛快話吧,別讓人懸著受罪啊。
“縣尊過濾了,三衛軍別的不敢保證,只與民絲毫無犯這一條,你且江心放在肚子裡,李信敢與你打包票…”
看著和顏悅色的李信,陳縣令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神情盯著他,陡然間他又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趕忙施禮賠罪,又再次道謝,讚揚李信體恤民情,有古人之風。李信既然給了他這個保證,陳縣令一顆懸著的心落地之餘,便毫不吝嗇溢美之詞,對李信又是一番誇讚。
可隨即他又擔心起來,便壯著膽子再次問道:“下官還有句不當問的話,不知鎮虜侯麾下大軍的糧草……從何處調撥?”陳縣令的話說的極為艱難,彷彿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說出口來。
如此囉哩囉唆,使得李信一陣失笑,心念一動,便將已經準備出口的說辭改了。
“孫部堂言及糧食提調多有不便之處,可能會有部分糧食,還要賴貴縣墊付了。”
李信說完便看著陳縣令的表情,那陳縣令聽說有不分糧食要龍潭縣墊付,當即臉就憋的通紅,嘴角抽動了兩下,竟是險些哭了出來。緩了半晌之後,陳縣令才似哭非哭的回道:“不是下官藉口推搪,實在是蔽縣沒有餘糧,拿不出來,還請,還請鎮虜侯恕罪,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