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喬驚悚的是,馬車的車門沒有開啟,左手側的窗子被他佔用了,比利正堵住了右側的車窗向外張望——蘭桔梗,究竟是如何從這密閉的車廂裡溜出去的?
蘭木槿靜靜的看著喬,目光靜默如水,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喬呆呆的看了蘭木槿一陣子,然後用力的向他點了點頭,比劃了一個讚歎的手勢。
比利也搖頭晃腦的轉過身來,他眨巴著眼睛,猛不丁的看到面前只剩下了蘭木槿一人,他嚇得渾身肥肉一陣哆嗦,一骨碌的跳了起來,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嚎:“我的媽媽呀……鬼……”
剛剛被蘭木槿、蘭桔梗兄弟點破的小樓。
白牆、紅瓦,三層小樓被綠樹環繞,四周圈著木柵欄,更有幾頭兇犬在院子裡竄來竄去。
小樓一樓的大廳裡,數十名全副武裝的精悍男子或站或坐,悶不做聲的抽著混合菸捲,喝著濃茶,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一股子掩飾不住的茫然和驚惶。
三樓,大白天的,一間寬敞的大廳窗簾緊閉,一支物鏡有一百五十毫,長有四尺左右的單筒望遠鏡架在三腳架上,從窗簾縫隙中探了出去。
小樓位於丘陵頂部,距離勒夫崗的鎮口也只有一千多尺,從這個高度、這個角度,正好將剛剛抵達勒夫崗的喬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
一名面板黧黑,頭上裹著紅頭巾的漢子湊在望遠鏡後望了許久,直到喬的大隊人馬拐過一個小山包,消失在了綠樹從中,這漢子才緩緩直起了腰,雙手叉在腰間,低聲咕噥道:“見鬼,威圖家的狗崽子,真的來了。”
“還有王法麼?一個十八歲的狗崽子,一級警尉?這還有王法麼?太黑暗了,簡直是無法無天……黑森那老東西,就怎麼敢這麼做?”
裹著紅頭巾的飛魚恰克,威爾斯家在勒夫崗負責走私活動的副頭目,氣急敗壞的大聲咒罵著。
大廳內,皮質沙發上,七八個兇悍的男子皺著眉頭坐在那裡,大口大口的噴吐著濃煙。
“說說看,怎麼辦?”飛魚恰克有點驚慌的說道:“本家是靠不住了,聽說,就連莫德爾老爺都被丟進了黑牢……該死的穆忒絲忒啊,我們該怎麼辦?”
一名身形高大,缺了一隻耳朵,少了一隻眼睛,左手只剩下拇指、食指、中指的兇悍男子往地毯上吐了口吐沫,然後將手中雪茄丟進了細瓷茶杯裡。
‘嗤’的一聲,雪茄煙頭被半盞茶水熄滅。
兇悍男子,威爾斯家在勒夫崗的總頭目‘藍環海蛇’比爾摸了摸鼻子,陰沉著臉說道:“本家靠不住,可是兄弟們還要吃飯……本家靠不住……那麼,堆疊裡的那些貨……誰和錢有仇呢?”
“本家靠不住,那麼,我們自己幹,兄弟們覺得怎樣?”
比爾的語氣變得極其的飄忽:“拉上其他幾家人,我們自己幹……勒夫崗,是兄弟們這麼多年打造出來的勒夫崗……誰來了,話都不好使。”
“那個小狗崽子,如果他配合,就給他一點甜頭。”
“如果他不配合……威圖家,畢竟是外來戶,我們才是圖倫港的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