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太子妃才點點頭:“……告訴下面,不用去盯著。”
剛才她去給皇后請安,皇后話裡話外的意思,讓她多照顧太子,那些個雜事,就交給小輩們做,她不可能聽不懂,更不可能違背上面的旨意。
太子妃秦氏閉了閉眼,忽然覺得很累。
原來,她在這個皇宮裡,還是什麼都不是!
長長地吐出口氣,舉目四顧,不知怎麼的,她竟然覺得嶽冉樓很是陌生。
當年出嫁,嫁給當朝太子時,她就是正大光明地被抬進了皇宮,入主東宮嶽冉樓。
這裡的每一樣傢俱,都是她精挑細選了,讓將作監的人打造好,細細布置,那會兒太子還年輕,尚不是現在這般貪花好色,反而溫文爾雅,才學武功都佳。
皇上請當朝大儒為太子太師,手把手地教導他,教匯出一個出類拔萃的太子來。
當時紅蓋頭一掀開,看見眼前的人,她當時一顆心就砰砰跳,渾身發熱。
她以後可是太子妃了,將來還會成為這個大殷朝最尊貴的女人,眼前的男人就是她所有的希望。
想到那會兒天真的自己,太子妃秦氏也不免苦笑。
可事情沒有她想的那麼好,太子對她一直只是平平而已,雖然也算尊重,但永遠沒有熱情。
時間一日日過去,她漸漸不再妄想了,和大部分的女人一樣,安安分分地當個正妻,男人永遠靠不住,最靠得住的,還是自己的骨肉。
她這麼做,反而得了太子的心,於是太子就賞了兒女給她,一兒一女,兒子雖然不很聰明,卻憨厚可愛,深得太子的喜歡,女兒也嬌弱可人,只要看見她,心情就不自覺轉好。
秦氏想,太子要是永遠是老樣子,兩個孩子若是平平安安長大,也許她一直都還是那個溫婉的太子妃。
可惜,那一年,太子忽然變了。
他那樣一個人,竟然會跪在紫宸殿外,一跪三日,求娶盧國公的燕來郡主。
那是位國公千金,還是嫡出的女兒,怎麼可能嫁給別人做妾,哪怕是太子也不行。
數個月的光景,外面不敢傳揚,私底下有好多小道訊息流傳,都說太子怕是要拼盡全力,謀求廢棄太子妃,甚至可能讓太子妃被病死,好給心上人騰出位置來。
秦氏到現在想起這事兒,依舊心痛如刀絞,那會兒她抱著孩子不知所措,連眼淚都流乾了。
後來,卻是燕來郡主‘病逝’,太子悄沒聲地多了一位側妃,那一刻,秦氏也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她該不該慶幸,她在皇家的眼裡,還是有些地位,至少太子沒狠心到為了心上人就滅絕人性地殺死髮妻。
現在想來,多正常的事兒,皇帝怎麼可能讓太子為了一個女人做這等喪心病狂的事情,再說了,秦家即便不算什麼世家大族,也有些地位,不是那種可以隨隨便便柔軟捏扁的人家,皇家再怎樣,都不可能鬧出醜聞,讓臣子看笑話。
只是,太子喜歡的女人,還是進了東宮,太子也確實寵愛她,雖然並沒有為了她把別的女子都視若無物,但那位側妃韓氏,確實與眾不同。
她住在離太子最近的香軒,,輕易不出門,也很少和別的女人結交,永遠都是落落寡合,好像對太子的寵愛,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