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人說,太子是被小人矇蔽,他自己是好的,更甚至,一切都是誣陷,可太子被廢,皇帝至少是同意太子的確不好,那連帶著太子家的兒子,恐怕也擔不起這種重任。
許薇姝在宮裡頭,偶爾回紫宸殿當值,就聽說皇帝把那些摺子搬出去讓宮人們焚燬,燒出來的煙霧簡直薰染了半個天空。
幸虧沒人以為是走水了,否則非鬧出笑話來。
不過,現在開始,方容的宴會可以停下來了,他請人家宋顯,就把宋顯給弄出京城,就是別人不在乎,還敢登門,他難道還好意思鬧騰?
“宋顯是怎麼回事兒?”
許薇姝也倒了杯酒喝,方容在喝酒上還是很有品位,暮春堂裡的沒酒都值得一品。
她也挺好奇的,那個宋顯平日裡在京城不顯山不露水,忽然冒出來,就是因為這種勁爆的八卦,容不得她不驚訝。
方容的臉上頓時也露出幾分鬱悶,含含糊糊地道:“別管他,他拿我當槍使。”
兩個人也不好坐太久,方容現在屬於被重點監控的物件,許薇姝稍微坐了坐,就溜出去又看了一會兒暮春堂的歌舞,準備走人。
臨走之前,方容低聲道:“我說過,想你來我的王府,等這件案子了了,你便來吧。”
“我給不了你什麼承諾,只有一點兒,我會努力讓你……比以前更自由。”
這已經是明目張膽地求婚之詞。
袁琦聽得瞠目結舌——是誰前陣子還口口聲聲不連累人家的?
在方容說這句話之前,他完全沒有想到,他想象中的有多好,現實打他的臉,就打得有多疼,後來他中意的這個女孩子,過上了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的生活,所作所為,也遠遠超過所有人的預料。
此時此刻,什麼都沒有預測到的許薇姝,略微怔了怔,一時不知該作何回答,其實,她對這個人也沒有什麼愛不愛之類的感情,但毫無疑問,方容的長相符合她的喜好,她就偏愛大眼睛,長睫毛,面板白,眉毛如濃墨,身材修長的男人,方容哪裡都符合她的眼光。
尤其最好的,他活不長了。
許薇姝低下頭,把這個念頭含在口中,細嚼慢嚥地吞下去,多麼惡毒,一個女人一面想著自己挺中意一個男人,另一方面,居然中意的原因之一,還是那男人罹患重病,命不久矣。
已經不是離經叛道的問題,要是旁人聽了,恐怕都會建議她自己去找大夫看一看腦袋。
這個時代的女人,若是不靠男人,那簡直連活都活不了,看看寡婦們的日子,想一想也讓人心驚。
但許薇姝還就這般想,她是不介意有丈夫,有家庭,也能忍受像這個時代大部分女人一生忍受的一切,可若是不用忍,那又有什麼不好?
一輩子不成親不是不行,可要花費的力氣太大,而且不成親,就很多很多的不方便。
在大殷朝,已婚的婦人可以隨意出門,四下交際,閨閣女兒,就算京中的風氣再自由,也有很多不能做的事,例如,她不能真正擁有自己的產業,除了父母在世時,記在她名下的那些,她想要經商也好,務農也罷,都得掛在別人的名下,否則就屬於犯法。
況且,她不出嫁,就始終是國公府的女兒,始終要和肖氏打交道,國公府出事,她也會受到牽連。(未完待續